清雅书斋,书香四溢,一人踱步,脑中思绪混乱不堪。
刘清砚只身前来,遣出了院中下人,关紧房门,毕竟,徐家之事,错乱纷繁,牵扯甚多,不可为外人道说,轻传。
刘清砚轻声问道:“相公,你怎么了,自前日宫宴回来,你就心神不宁的,如此焦躁,发生什么事了吗”
徐辉祖大手轻压在书案的一摞书上,长叹了一口气,冷冷的说道:“我见到那个人了。”
刘清砚随口接话道:“哪个人”
徐辉祖的手微微收紧了,缓缓抬起眼眸,似有些怯意掺杂其中,道:“就是那位数日前出现的,手上有我徐家玉簪信物之人。”
闻言,刘清砚心头一颤,她慌忙跨步上前,素手抚上徐辉祖的衣袖,颇有些焦急的问道:“她找上你了她与你相认,迫不及待要进徐家门了”
徐辉祖的目光有一瞬间滞住,似是在回想前日之事,轻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
他敛了敛眼眸看向刘清砚,又道:“我与她宫宴上相遇,我见了她的面,的确像极了萧氏,她自称是父亲在外所认义女,并未见过我家的奇石玉簪,此番入京只为祭拜父亲。”
刘清砚略有些惊讶,问道:“宫宴上莫非皇上也与她照了面皇上也信了她的”
犹豫着,点了点头,徐辉祖凉声说道:“她的故事太干净,简直无懈可击,可我却不相信,她说不准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派来,与我徐家为难的。”
刘清砚不由得轻闭双眼,幽幽道:“你说会不会是……”
徐辉祖硬生生打断了刘清砚欲出口的话,笃定的低声吼道:“不可能的,七年前她于众目睽睽之下跳崖身亡,那么高的悬崖,怎么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刘清砚轻舒了一口气,抓了抓徐辉祖的衣袖,轻声说道:“也许上天眷顾,九死一生呢。”
“不会的,绝对不会。”又是一声低吼,徐辉祖甩了甩衣袖,跨了几步,行至窗前,双拳于身后攥紧了。
魏国公,说来多威风,却徐辉祖自有他的怕事,他怕有人没死,找回京城,连累徐家满门,谁不说徐家七年前也是九死一生呢。
嫁入徐府十几年,多少的爱恨情仇跟恩恩怨怨,刘清砚从来冷眼旁观,却了然于心,徐辉祖的苦,她也清楚明白。
刘清砚放轻了脚步行至窗边,素手轻抚徐辉祖的后背,柔声问道:“那这件事,我们要不要问问看娘,让她来断”
徐辉祖偏过头,苦涩的笑了一笑,轻拍拍她的手,轻声说道:“还是算了,你也知道娘的个性,事情还没有确切之前,先不要告诉她的好,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清砚轻点点头,说道:“也好。”
月上中天,皇宫御书房中昏暗灯光燃起,阴谋策略谈起。
朱元璋端坐龙椅,幽幽开口说道:“两位爱卿,前日锦兰苑宫宴,朕碰上了个棘手的事,想让二位给朕出个主意。”
齐泰与黄子澄垂手静立于阶下,面面相觑,未敢多言,弓着身子,听朱元璋将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叨叨了一遍。
黄子澄跨一步上前,抱拳说道:“皇上是否已经辨认出了这小女子的真实身份”
“颇有些模糊。”朱元璋轻抚了抚额头,转而低声冷语的说道:“朕已秘密派人前往万岁山查验,不过,不论她是何身份,留在身边总是威胁。”
齐泰抬首问道:“皇上的意思是……除掉她”
朱元璋咂了咂嘴,兀自叹了口气,说道:“朕的本意是让她远去琉球,茫茫海行,生死自有天命,若是一场海难死了便罢,就算未死,也已远在琉球,对朕实在没有任何威胁。”
黄子澄随即接话,口中不屑,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