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平和,行过城河白桥,背上的人儿已经昏昏欲睡。
一时的寂静,让朱棣的心中泛起了波澜,心中幽幽回荡起那个温柔的声音:晓风,只有留在你的身边才最安全。
偏头瞧了一眼徐童潇,朱棣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轻声问道:“晓风,跟我回王府吧。”
“啊”隐隐约约的听到他一句话,徐童潇使劲睁了睁眼,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朱棣无奈的轻笑一声,声音依旧温柔,却是清朗了些,笑笑问道:“我说,你愿不愿意随我回燕王府”
“我当然愿意了。”徐童潇咧嘴一笑,朗声回了一句,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一点一点敛了面上的笑意,声音都低了几度,说道:“不过现在还不行。”
闻言,朱棣也是面色一凛,淡淡一语:“为什么”
徐童潇身子压低了些,凑近了朱棣的耳朵,轻声低语的问道:“王爷你觉得靖江王的人,今夜只是来杀你的吗”
朱棣微敛眼眸,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侧过头,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你是说……”
“还有我呀。”徐童潇随口接下了燕王未完的话,她淡语道:“其实我还好,换了容貌他们未必认得出来,但辛夷的身份怕是给人发现了。”
朱棣无奈的轻摇摇头,说道:“你也会否太招摇了些。”
徐童潇嘟了嘟嘴,身子往下堆了堆,下巴尖轻触燕王的肩头,老老实实的趴下来,口中含含糊糊的说道:“可是我现在已经很乖了,紫金山之后,我都没有再出现在皇帝的周围了。”
朱棣敛了敛眼眸,低语道:“可就如你所说的,你怕是已经被人盯上了,以后会危险不断。”
徐童潇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随口回答道:“来就来呀,我既然敢回来,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赴死,两个字说起来多容易,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真的不再畏惧死亡吗不,他们其实比任何人更要害怕,毕竟濒死之感,不是什么好受的东西。
“甘心吗”朱棣嗤笑一声,余光往身后一瞟,又说道:“也是不甘心的吧,否则你何必拼了命的活着,七年砺寒磨剑,那种苦,不是谁都能吃的下的。”
“你还真懂我啊。”徐童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情,轻拍拍朱棣的肩膀,笑笑说道:“我的确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不愿意太早的死去,不如……你帮我想个办法啊。”
未言语,朱棣目光投射到远处,有些空洞,他在思考。
眼角抽动,抽回了朱棣的思绪,他淡淡的开口,道:“未明察,说明对于你是谁,还都只是个猜测,这些个人不过是由于忌惮而投出的问路之石,你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证明你并非元朝余孽。”
徐童潇问道:“那我要怎么办呢”
“铤而走险。”朱棣冷冷的吐出这几个字,转而又开始仔细解释,道:“你只有堂堂正正的站在皇上面前,给他讲明你的身份以及来意,让他确定你是无害之人才行。”
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徐童潇心觉有理,轻点了点头。
猛地记起了什么,朱棣头往后靠了靠,碰碰徐童潇的头,轻声问道:“对了,我送你的扇子,可有时时带在身边吗”
徐童潇没有骨头似的抵在燕王的肩头,无奈的说道:“没有,我怕蓝师兄瞧见了就又要问个不休,他看我看的可紧呢,要说是你送的,准给我烧了不可。”
朱棣抬起头瞧着前方的大宅子,眼睛微眯,声音瞬间凉了下来,问道:“哦就是那个蓝师兄吗”
徐童潇点了点头,接口道:“对,就是那个蓝师兄。”
话一出口,她慌忙捂住了嘴,突然反应过来,燕王所说的,便是前日劫新娘的那一位师兄。
心中暗叫不好,又提及了这件事,王爷还不得生了大气。
朱棣却是应了一声,只淡淡的说道:“日后外出行走,带着那把金丝折扇,若是再遇到什么危险,也好防身。”
徐童潇连忙点了点头,回答的干脆,道:“好。”
几步路,便到了蓝府大宅,院周围挂满了小灯笼,燃着一直未灭,似乎就在等候着夜晚归家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