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洛洛,一生下来,就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被父母抛弃,放在洗衣服的木盆里,顺着河流漂荡。
不知漂了多少天,饿得奄奄一息,直漂到了天虞山相思林中的洛水河,被祭祀完先祖晴瑶之墓的,我亲亲的掌门师姐发现,捡了回去,待我如同母亲,找来了产奶的山羊喂我羊奶才使我活过来!
是以,我常常会在掌门师姐的称谓前,加上“亲亲”两字,因为,她的确待我极好,如同亲姐姐。
其实,也很像是我妈妈!长姐本就如母,在没有母亲的时候,长姐更会完全代替弟弟妹妹的母亲。
十三岁那年,在亲亲师姐为了安慰我,给我过了瞎编的生日后,我一时情不自禁,泪眼汪汪地叫了声“妈妈!”我那师姐,先是一怔,很快面红耳赤,打了我一顿屁股,羞恼道:“谁是你妈妈!”
我当时委屈极了!认为她是讽刺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不配有妈妈!我是多么想认她做我妈妈!
不过,那顿打甚有道理!我师姐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子,一直守身如玉,未曾婚配怎么能有孩子!倘若,我那一声深情至极,难以自禁的“妈妈”,传了出去,外人定然认定了我是师姐的私生女!
人,这种生物,总是善于捕风捉影、以讹传讹,甚至,无中生有,继而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极其擅长把白的描成黑的,把芝麻吹成西瓜!修仙者略好,但天虞一脉全是女子,而女子最善八卦!
在师祖晴瑶的师傅天虞上仙后,很多代掌门不济,渡劫失败身死,做掌门的时间,总计才九万年。
直到这一任的掌门我师姐,惊才绝艳地成为天仙,一人就做了将近四百万年的掌门。见识的东西太多了,对女子们天生爱八卦,管不住嘴,守住秘密不说,比死还难受,只有一吐为快,才能捡回一条命,并且,若不添油加醋,使之越来越变质,就显示不出自己的创造力,万分地了然畏惧!
我当然不知道,她这位当代的天虞天仙,就是与“晴瑶虐恋”不分伯仲的“画眉虐恋”里的画眉!
是墟神出于愧疚,提升她为天仙,许她去花界。幸运女神为了暖她虐痛冰冷的心,劝说她转世,来已经只招收女弟子的天虞仙山做掌门,重新修成天仙,以苦修时的专注,不断小小晋级的喜悦,甚至,天虞仙山盛行百合之爱,十分鄙视男欢女爱的浩然风气,冲淡了前十一世求不得的虐痛。
幸运女神,不愧是神医!时间,对真正的痴情者而言,并非是良药,丝毫不能冲淡其痴情!但是,邪风可以!曾深陷“画眉虐恋”的我这师姐,在天虞仙山这种风气下,再也不好意思认可男欢女爱,慢慢认为男欢女爱很可笑,逐渐地被治愈,只觉得自己当时倾慕一个男子真的好傻好可笑!
回到我现在已知的事,我那亲亲的师姐,因被我叫“妈妈”而生气,羞恼地打了我一顿斥责了我。
想来,我洛洛,连姓氏都没有,不配有妈妈,爹爹同样不配有!但有个爷爷做亲人,总不过分吧!
我盯着被香香、小柠檬大献殷勤,敲胳膊、锤后背、按大腿,十分和蔼地给了两个小家伙,以及眼巴巴垂涎三尺的小饕,各自一口仙酿解馋后,垂涎地凝神观望冒着香气的,以叫花鸡的方法做到半熟,取出来在炭火上烤地外焦里嫩的烧鸡的土地公老爷爷。心中想,这位和蔼可亲的地仙老爷爷,如果愿意做我的爷爷,让我有个爷爷孝敬,证明自己不是没人要的野种就好了!我不图他的东西,只因为他是地仙,可以活得很久,让我认了爷爷之后,不至于没几年就悲伤地失去爷爷。
老爷爷似乎是察觉被我盯着看,以为是自己一把年纪还这么贪吃,很是让我惊讶,抬头尴尬一笑。
我亦不好意思地嗤嗤一笑,看老爷爷酒瘾又犯了,也为了遮掩对还没有熟的烧鸡的垂涎,掏出了酒葫芦,抿了一小口仙酿,微微眯着两只醉意迷离的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