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一阵,酣畅淋漓地出了一通气,宋蕴之和柳煜停了动作,坐在屋顶上,目光齐齐望向长街。
荀月白顺着他们的目光瞧过去,啧了一声。
宋蕴之莫名欢喜,终于在这一刻看清楚哥的心意。他一直希望沈苍梧能够跨出这一步,不再为过去所绊,纠结不清的往事,悲伤或难忘,以及失怙的童年,随着漫长的岁月历劫而归,成为如今明艳光鲜的模样,听闻乌月村的事情之后,他一直如此许着。
宋蕴之双手枕在脑后,目送街上两人远去,落落风姿誓要踏出一片海阔天空来。
柳煜垂着头,心里隐隐有些波动。
傅婉瑜冷峻的容颜一闪而过,京都一别,音讯全无,她是否还好是否还在嗔怪自己当日的绝情王妃的名头她担待多时,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弥补
柳煜心里一阵痛楚,转脸朝荀月白道:“等此间事了,我们回趟王府吧。”
荀月白朝宋蕴之看去,宋蕴之咳了咳,鸽子一般蹿下了屋顶。
回到居所之后,意外地看到孙镜侯在门外,妍妍草木,灼灼春花,经过细雨滋润,又有暖阳斜照,新抽出的花苞比往日更加娇艳。
孙镜侯在门外,却没有心思去看。
见到一行人走来,忙迎了上去,道:“蕴之,阿玉又不见了。”
柳煜步子一缩,奇怪地道:“怎么会不见了”
寒夏洲将小七从沈苍梧怀里接过,抱着他进了房间。
沈苍梧收回目光,星沉般的眸子,也朝孙镜望去。一个失忆的人,能去哪里,况且,有傅婉瑜在,怎会让他失踪。
孙镜顾忌柳煜,不敢将傅婉瑜的消息透露出去,只得大致讲了下事情经过。
那日孙镜得了宋蕴之的命令,匆匆将阿玉送到了傅婉瑜处,宋蕴之和沈苍梧走后,傅婉瑜带着程知微和唐飞鸿将进谷的香贴练了又练,始终没达满意的药效。
恰巧这个时候,孙镜带着阿玉来了,孙镜将情况一说,傅婉瑜也知道阿玉是关键,尽心尽力为他诊治,偏偏阿玉是个好动的性格,没有一点失忆人的自觉,央求傅婉瑜胡吃海喝了一顿,始终不愿用药,被傅婉瑜扎成刺猬泡在药水里,杀猪似地叫了一天,最后趁薛长青不备,偷偷地跑了出去。
孙镜一口气说完,寒夏洲安置好小七,正从房间里出来,看孙镜语气微微有些急促,就倒了杯茶递过去,“可去寻了”
孙镜点头。
阿玉失踪之后,傅婉瑜让唐飞鸿和程知微继续练药,亲自去寻了,在他回来之前,一直未归,孙镜着急阿玉之外,隐隐有些担心,只是关系到傅婉瑜,便没有明说。
寒夏洲一袭水蓝色轻衫,白纱连裙,显得容光胜雪,薄纱蝉袖被风吹起,凝脂般的肌肤,十里春风亦老。
孙镜被她澹澹生烟的姿态感染,不觉冷静了下来,镇定地坐下,呷了一口茶。
宋蕴之和沈苍梧对视一眼,两人为戚如意的事情匆匆赶回,不知道裴府那边又有什么动静,两人合算了一下,觉得事不疑迟,决定明早就赶去和傅婉瑜会和。
沈苍梧颔首,黑色的袍子一荡,孙镜将茶杯放到桌上,瓷器触碰桌面的声音仍在响,他已影如烟散,飘然而去。
宋蕴之望着门外,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把剪刀,一点一点将明亮的天空裁去,留下一块黑色的底布。
这夜似乎黑得不同寻常,炉火熄灭之后,唐飞鸿和程知微走出了偏房,院子里挂了一盏风灯,灯下薛长青孤零零地站着,见着两人,忙迎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头发上有细微的水汽。
唐飞鸿看院子里静悄悄的,不止傅婉瑜不见踪影,就连暗卫也似被天幕吞去了,心里一惊,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薛长青将事情一说,两人才知道阿玉失踪了,傅婉瑜追去了。
唐飞鸿惊道:“王妃可有留下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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