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帝宫的路上,柳煜忽然停了下来,抬头望着远处的高楼,一脸的落寞。
荀月白微微叹息一声,“王爷,此番你邀宋蕴之来京都,到底是何用意”
半晌,柳煜长长呼吸一口气,摇头道:“或许根本就没有用意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仿佛很艰难,又仿佛很决断,寂如深潭的黑眼睛突然像注入了月光,荡着潋滟的光辉。
有那么一瞬,荀月白觉得他的目光很冷,冷得像块岩石,斑驳的岩石,那纵横的纹迹,分明有迹可寻。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寒意瞬间消散,柳煜又回到了平常的样子。仿佛连方才那抹落寞,都不曾出现。
此时两人尚不知道,那巍峨的宫殿中,早已如同战场。
清晨时分,无数京官奔走集结,在陈玄正的府坻窃窃密语,最终的结果,偏是一份摆在御案上的奏折。
柳屹捂着苍白的嘴唇,咳嗽了一阵,几番挣扎,终于还是翻开在桌上躺了很久的奏折。持续了半年的立储之争尘埃落定,清闲日子也没过几日,隐藏的浪花便迫不及待地借势而起。
昨日夜里,由吏部尚书起头,得到朝中半数大臣的联名上书,请求调整京中个别皇亲在朝职务,这等尖锐问题,毫不掩饰摆到了皇帝面前。
柳屹本想拖着,可就在方才有人来报,柳煜带人冲进了礼部侍郎吴建府中,将其打入了京兆府的大牢。此事一出,御史、刑部、大理寺相继上书,指责柳煜独断专行。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官员,在陆深死后也纷纷望风知情,争相附和,上书指责柳煜失职。
柳屹看着奏折,手掌握紧又放下。
他从御书房出来心情烦闷,不知怎么就走到了御花园,满园繁花争相盛开,花香馥郁扑鼻。
柳屹站着看了看,虽然只是一个角落的喜庆安详。有那么一瞬,他真切感受到了一种宁静,没有战争,没有佞臣,远处宫灯辉暖的光线像明暖的火焰。
“圣上,太子求见。”
柳屹抬头,是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