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山林中有雾气飘荡,黑色的雾气,说不出的诡异。
丛生的树木,垂挂的藤萝,坚韧不拔的野草,丝毫不能给其以生机勃勃的感觉。
到处弥漫的都是死气。
顺着一条小路,或者应该叫尸骸之间的缝隙,一步步往前走。
白骨,腐烂的尸体,还有被野兽撕咬过的残尸,歪七扭八,奇形怪状的堆积在一起。有些都看不出是天生记性还是死后的巧合。
苏服白去过一次墓园,可墓园是墓园,乱葬岗是乱葬岗,前者好歹有守墓老人打理,后者实在是糟糕透顶。
不仅是恐怖,他们的死状和死后的遭遇更是在诉说着凄惨,无限的悲哀。
连个能让他们入土为安的人都没有,活着的时候,估计也是很凄凉的。
丝丝缕缕的黑烟如潮涌,动荡不安,从尸体里流出,在地下汇聚,忽然在某个角落无声无息的“爆炸”,煞气弥漫。
除了煞气的阴森,还有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哀怨,仿佛时时刻刻都有人在耳边低语,带着哭泣,带着憎恨,对人世的留恋。
苏服白佩戴中阶法宝黑煞战刀,煞气对他的影响很小,可阴魂不散的低语还是令他很难熬。
酒肉和尚更不用说,四肢僵硬,目光呆滞。亦步亦趋跟在苏服白身后,脚下的尸骸看都不敢看一眼。
可他躲不开无处不在的哀怨低语,浑身汗毛都竖起来,瞳孔扩张,僵硬的身躯时不时抽搐。
“这就是你说的修桥铺路”
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懑,上下牙磕磕绊绊,显示内心极度害怕。
“咱们是接了阎罗王的工程,修奈何桥、铺黄泉路”
苏服白呵呵一笑,“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才华的。”
酒肉和尚怒道:“我没跟你开玩笑,带我来这么个鬼地方,你到底想干嘛”
“我就不该相信你,怎么能相信你呢,你的前科太多了。有这么长时间我早就拜师,拜完师还有时间去练级,跟在你后面折腾,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哀怨的碎碎念,越说越悲伤。
“来都来了……”
“这话像坑人的导游。”
苏服白的“安慰”被他一句话堵回去,挠挠头。
“别说废话,干活吧。”
酒肉和尚叹气,来都来了。
丢一把铁锹给他,“找个空地挖坑。”
挖坑不是挖坟,挖出的坑会被刷新掉。苏服白想试一试,在别人挖出的坑被刷新之前施展挖坟技能,能不能直接转化为墓穴。
如果成功,接下来就省事很多。若是不成功,多个人多个伴,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很无聊,也很难熬。
“这鬼地方哪有空地。”
酒肉和尚小心翼翼的挪动,各种腐烂半腐烂的尸体,尽管隔着鞋底,踩在上面依旧是感觉一股子凉气钻进脚底,直透脑门,遍体生寒。
好不容易找一块勉强算是空地的地方,为什么说勉强,上面散落着一些白骨。
可除此之外只剩下断头断尾彼此不相连的一截截羊肠小径,以及恍如池中荷叶的零星点缀。
实在是无从下手。
此处是乱葬岗,谁会跑来整理,都是随意的一丢了事。
“我可警告你,别又像上次那样,遇到事情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逃跑。”
酒肉和尚的脸还很疼,全身都疼,语气愤愤不平。
念了句阿弥陀佛,将散落的白骨拨开,一锹一锹铲土。
情绪没有影响他的工作。
“你听见没有”
苏服白站在一块“荷叶”上,望着辛勤劳作的酒肉和尚,神情复杂。
说还是不说呢
被酒肉和尚拨到一旁的白骨在升腾的黑烟之中微微动了一下,伴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剧烈,白骨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煞气汇聚,黑烟滚滚。
白骨如同被黑烟操纵的牵线木偶,有目的的移动、拼接,最终形成一具残破的骷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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