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粮虽然被陈瑄命人隐藏了大半,但如果衙门里被外面的乱民洗劫一空,那个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更可怕的是,岳州卫的官兵忽然都不见了,若是乱民暴动,又有白莲教从中蛊惑,后果不堪设想。
最坏的结果是半个湖广行省被这些乱民疯狂肆虐,他陈瑄即便跑出了岳州,也会死于无数乱民的手下。
衙门周围喧闹声越来越大。
要冲进来了吗
陈瑄霍然而起,大喝一声:“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
一个百户踉跄着跑了进来,惶然道:“大人,有人鼓动百姓们在冲击大门,他们想进来抢粮食,兄弟们顶不住!”
陈瑄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一些:“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任何人不得闯入!尽量别见血,若是见血了,那……那便动手镇压吧!”
“是!”
陈瑄不再犹豫,提起长刀带着军官们跑了出去。
漕司衙门外已经炸开了锅,混在人群中的白莲教徒们,见到时辰已到,楚长老却还迟迟未归,他们已经开始自行发动。
这些人带头在人群之中,大喊大叫,“漕司衙门这是在拖延时间,后衙正在开运粮食。这粮食要是出了岳州,我们都要饿死!大家伙儿往里冲啊!”
“往里冲!留下粮食!”
漕司的官兵见到人群如此汹涌,一时慌了手脚,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开始自保。
鲜血流了出来,眨眼的工夫,就伤了十几个百姓,染红地面的鲜血深深地刺激了周围几千民百姓。
“乡亲们,和他们这帮狗东西拼了!”白莲教徒们抓住绝佳的时机,聚集到一起,如狼似虎地杀向漕司官兵。
“拼了!拼了!让他们偿命!杀了他们……”在白莲教徒的鼓动之下,现场数千余百姓,挥舞着手里的各种铁器、木棍冲了上去。
一场混战下来,漕司衙门外的百余官兵,虽然全副武装,却也被冲过来的人群杀了个干净。
就在见了血的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的时候,白莲教徒们再次开始带头,“既然咱们都杀了官,回家也是躲不过去的,不如将里面的人全杀了,把粮食都夺过来!”
“杀了他们!把粮食夺过来……”人群之中自然有托,挥舞着手里的刀枪,开始响应。
一时间,群情汹涌,周围街道的百姓也都手持锄头、菜刀、木棒,陆续加入暴民队伍,浩浩荡荡地往漕司衙门内杀去。
如果不是大门后的过道内被陈瑄布下四百全副武装的军阵死死地抵住,大门恐怕早已被人攻破。
可是,即便这些漕司官兵能抵挡一时,却也支撑不了多久,门外的百姓已经见了鲜血,从一群绵羊变成了一群疯牛,这群疯牛还在不断地冲击着大门。
朱漆色的大门不停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看着就要倒塌。
所有的漕司官兵都知道,他们的生命就是这扇门户。
何时门户被破,何时便是他们生命的尽头。
幸好住在岳州城内的多数百姓,习惯了安稳,有人发觉了异常,心中有了警惕。很多家门户都拉着家小回了家中,关紧了门窗,只有一些心怀不轨的泼皮、无赖趁机开始打劫。
听着漕司外传来的喊杀声、愤怒的呼喊声、脚步声,漕运大使陈瑄踩着几个士兵,小心地爬上了一处墙头,放眼望去,只见整个衙门四周都是无数人影。
一个骑在马上的教徒看见了陈瑄,朝着他大声喝道:“墙上的那个无胆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