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熙攘的大街,在夕阳西下后渐渐披上了一抹神秘的黑色,街两旁的店铺陆陆续续关门闭业,整条街不复白日的兴旺,冷清下来。
一天在外辛苦挣钱养家的男人们,或是怀里揣着今天刚发的薪水,或是手持着给襁褓中婴儿买的波浪鼓,一脸欣喜向往地往家赶去。女人们早已在家做好饭菜,叫回在巷子口和小伙伴疯玩的孩子,一边擦拭孩子脏兮兮的小手,一边望向院门外,盼望男人早点归家。
整座城在黑夜的笼罩下渐渐安静下来,万家灯火,一片温馨祥和。
当朝礼部尚书李毅的府邸,黑漆漆的大门紧闭,门前的一雌一雄两座大石狮子矗立在侧,四个硕大的眼睛瞪得滚圆,目不斜视,在漆黑的夜里更显得庄严威武,令人肃穆。门前高高悬挂着的大红灯笼被风撩动,翩翩起舞,仿佛知道今夜的不平静,开始躁动起来。
夜色渐浓,府内除了几位当值的奴才,其他人已回房休息,院内寂静无声。
这时两道披星戴月的黑影闪进府内,深夜的府邸黑暗许多,但并不影响两个人前进的速度,脚步下得极轻,生怕引来府内其他人的注意,迅速穿梭过花园、长廊,稳健地直奔李毅小女儿李墨的闺房,显然对府内地形非常了解。
待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走在后面的人不放心地探出头,四周张望,满院黑漆漆一片,没有一丝声响,才安心地收回小脑袋,关好房门。
“别点灯!会被发现!”一个焦躁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我摸着黑,制止身后的铃铛点上烛火,引来注意。
“小姐,放心!我刚才看仔细了,外面没人!”丫鬟铃铛安慰我不要紧张。
“小心为妙,让老头子逮到的话,死定了!不知道又会想出什么方法折磨我。”说着我褪去身上的男装,嘴里不停抱怨着,“上次禁足我一个月不许出屋,让二傻子在门外笑话我半个多月。”
二傻子是我私底下给二哥李潇起的“爱称”。我娘生下我们兄妹三人,家里没有姐妹,我从小就是哥哥们的跟屁虫,上树捉虫,下河摸鱼,跟着他俩满处疯跑。长大之后,大哥李峰敛了性子,认真读书习武,十五岁那年去了军营锻炼,受到大将军的赏识,很快升到左骑将军。虽是同胞兄弟,二哥李潇就截然相反,他与大哥报负不同,并不想入仕,成了京中闲情公子,我就整天围着二哥转,常常被他欺负,而他在我的印象中就是个好吃懒做、不学无术的家伙,傻不是缺点,但满处招摇就是问题,瞧他自以为是的模样恨不得一棒子打醒他。
说起被他欺负,满肚子辛酸史,就说上次被禁足的事情,至今想起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一向不爱热闹的爹爹李毅突发神经,邀了几位好友来府内做客。知道消息的李潇第一时间一脸嘚瑟的出现在我眼前,声称一会儿他的特别有才气、特别杰出、特别有英雄气概的朋友们会来府上做客,父亲知道他结交这么多优秀朋友后赞不绝口,马上命人大摆筵席,热情款待,而且要本小姐我伺候着。
我嘴上附和着李潇,大夸他杰出,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心中有了盘算。
一群狐朋狗友,竟让姑奶奶像下人一样伺候,天方夜谭!一定让他们走着进来,躺着出去,到时候看谁拽!我心里暗想。
等李潇一顿炫耀走后,我跑到院子里连问了几个奴才,晚上府内确实备了酒宴,具体的也不太清楚。事情和李潇说的八九不离十,一股邪恶的喜悦感冲昏了头脑也没再追问下去。只顾着一个人蹲在角落里露出邪恶的笑容,脑海里浮现着他嘴里文人墨客狼狈的模样。
等知道是圈套时,已经跪在气得发抖的李毅面前,低着头不住地忏悔,娘亲一脸担忧,李潇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一副逍遥快活模样,时不时递给我活该的眼神,要不是爹在盛怒中,我定会撕破他小人嘴脸。
饭菜里下了剂量不少的泻药,可想而知那几位老头子的情况,拉得脸色苍白,腿软无力,虚弱到半句为我求情的话也未说出口,就被人抬回府中。
闯祸被罚是自然,在大家的劝说下,被爹罚禁足一个月。每天二傻子都会来我面前讥讽嘲笑,气得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立志终有一天会报仇雪恨。
“还有上上次,罚我吃素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