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的鞋子被雪水打湿了,衣服上也积上了一层厚厚的雪。夜晚的黑色在她的衣脚边勾勒出看不见的线条。
走到一家面馆门前时,秦月实在是冷得再也迈不开双腿了。于是,她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面馆的门,走了进去。
“大……大姐,请问能….能不能……给……给我一晚汤。”秦月哆嗦着嘴唇说道。
一位头上裹着花头巾的正在奶孩子的年龄约摸三十岁的女人抬起头看着秦月。她那一双黑色的眼珠犹如黑曜石一般在暖白色灯光照耀下发出充满吉祥寓意的光彩。
似是女人丈夫的一个略微有些肥胖的男人从后厨走了出来:“兰凤,还有客人吗”
兰凤看了秦月一眼,没有说话。
于是,秦月将目光转向了走出来的男人:“大哥,我迷路了,请问能给我一碗汤喝吗”
通过屋子里暖气的温暖,秦月说话也比刚才利索了许多。
“妹子,我给你煮碗面怎么样”和本地人一说话就是满口京味儿的口音相比。秦月便知道这对夫妇绝非本地人。
“可是,大哥,我只有6块钱,不够你的面钱啊,我只要一碗汤就好。”秦月慌忙解释道。
“大哥今天不收你的钱。”
秦月顿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甚至忘了说感谢的话。
“兰凤,咱们的排骨还有吗”男人将围裙重新系到了腰上。
“排骨、肥肠、鸡杂以及炸酱都没有了,只有鸡蛋了!”兰凤抬起头答道。
这时,秦月才看清楚她的这张脸,这个女人远没有三十岁,顶多二十六七岁。秦月暗想,幸好自己刚才没有叫成大婶或是阿姨之类的。
听完兰凤的话,男人立刻到灶台边忙活了起来。
“小妹,你是来京打工的吗”刚刚在母亲怀里吃饱饱的孩子立刻开始活泼起来,她在母亲的腿上开始蹦跶起来。
目测孩子帽子和衣服,秦月猜测,这大概应该是个男孩吧。
“大姐,我是首都科大的学生,去大红门那边的卖场兼职。下班后大雪封路,乘错了公交。”
接着,秦月又和兰凤讲述了先前公交站牌被大雪压倒等不到公交车的事。
兰凤在一旁唏嘘不已。
“妹子,你快吃吧!”男人将面搁在秦月面前的桌子上。
秦月还发现面条的上面还搁着两个油汪汪的煎蛋。一时间,秦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直到一大碗面被她吸溜了一大半,肚子里暖烘烘的后,她才说道:“多谢大哥大姐,改天我
一定亲自给你们把面钱送过来。”
“小妹,我们不要你的钱,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兰凤一手搂着孩子摆着另一只手道。
“就是啊,你别犟,先前我都说过了,不要你的钱的。”男人接着附和道。
秦月只好连声道谢。
一大碗面被秦月消灭得连汤都没有剩下。不过,对于从早上出门只喝了一袋豆浆就直接饿到现在的她来说是一点都不意外的。
每逢周末出去做兼职,为了省下十二快钱的盒饭钱,秦月总不吃午饭,她总是把午饭和晚饭合在一起吃。
通过简单的交流,秦月得知,这对夫妇,女的叫全兰凤,男的叫开宗华。他们刚满5个月的儿子叫开照。
这时,秦月才注意到正在活泼蹦跶的开照额头上有一个不小的浅黑色的“美人痣。”对于这对甘肃夫妇不常见的两个姓,让秦月感到有些新奇。
不过,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如何才能赶公交回学校。
于是,她对着开宗华问道:“大哥,请问现在几点了,离这里最近的公交站是哪里啊远吗”
“妹子,这里靠近郊区,最后一班公交车收车的时间是晚上的十点半,现在都晚上四十分了。”开宗华看了一眼手中手机说道。
“啊,居然都这么晚了呀!”秦月惊呼。
“你们学校在哪来着妹子。”
“我的天,这海淀距离咱这里起码也有六七十公里了哦!”一听秦月说在海淀区,开宗华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得掉在了地上。
他不知道的是秦月其实比他更是着急无数倍。她心底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