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终于爬到了墙顶。
陷入回忆中的女子呆呆坐着,脚还站在木梯上的林深忽然望见冬歌的左边耳垂红肿异常,垂散在旁的一缕青丝不时扬起,半隐半显的珠嫩看得人心急,林深鬼使神差地伸起了手。
“耳朵怎么了”
他的手冰凉如铁,被碰到耳垂的冬歌猛地打了个激灵。
“为什么这么肿”林深触了一瞬便要放下手。
忧心这舒适感太过短暂,冬歌在林深的手刚一抽开时便迅疾把它抓住,二话不说放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林深蓦然通红了整张脸,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女子的手,虽然是被拉拽着的,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紧张。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冬歌渐渐感觉林深的手像一块烙铁,烫得她耳朵生疼。
于是,她嫌弃地甩开了林深的手,全程头也没回。
站在墙边的伍虞抬着头左伸伸右望望,来来回回还是看不清他们在干什么。
为何把墙砌得这么高,这相府的构筑真是古怪!短短片刻,伍虞已经在心里狠狠地埋怨了那座墙不下五十遍。
“疼吗”林深轻声问了一句。
意外于林深的温柔,冬歌的心跳突地剧烈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也在这一刻尾随着涌上了心口。
莫名地,喉间越来越涩,鼻尖也酸到了极点。她委屈地扁嘴,慢慢转头看向林深。
像是两颗黑紫色的葡萄各被剥开了一角,晶莹的果汁霎时就扑簌地溢落下来。
“疼!”冬歌瞪着莹亮的泪眼说了一个字后开始哇哇大哭。
平地惊雷之势的哭泣,把站在地上的伍虞吓得抖了几抖。
“姑娘!姑娘……”芳仪也被这暴风般的嚎哭声传唤了过来。
手足无措的林深僵在半空,他难为情地转过头来看看伍虞,又看看芳仪。
“她怎么了”伍虞严肃地问芳仪,他猜到这丫鬟应该是那位“李将军”的贴身婢女,她应该对事情的原委了解一二。
“回皇上,奴婢,奴婢不知道……”芳仪只顾着向冬歌急奔,一时忘了天子也在这里。
芳仪以前在光华宫待过几日,当时还未被正式册录就来了相府。每个宫女都幻想过圣宠临眷,曾经的芳仪当然也不例外。不过第一次与皇帝距离如此之近的她,当下的心情只有畏怕,再没有别的。
“芳仪,她是何时坐到这上面的”
林深的语气比伍虞柔和许多,芳仪怯怯地转身抬起头给林深回话,而冬歌仍在一旁涕泪俱下地大哭着。
“姑娘她一早起来就喊着耳朵疼,奴婢们为她擦拭了些时候之后便准备穿坠,可是,我们只给她戴好了一只耳坠,姑娘就跑出来跃扑到了墙上……”
“放肆!既然你们主子都说了她耳朵疼,为何还强行给她穿坠简直胆大包天!”十分动气的训斥一出口,伍虞突然惊讶自己的心绪似乎不受控制。
芳仪的脸色一霎蜡白,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弯下身就重重地叩首:“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冬歌突然止住了涕泣,急恼地看向伍虞:“你训她做什么明明都怪他!”
被冬歌指着的林深疑惑地回望她,满脸不明所以。
被吼得发愣的伍虞也疑惑地望向墙顶的二人。
“要不是你给我送来了这身奇怪的衣服,还有那些繁琐的饰物,她们就不会为了讨你欢心而逼我穿戴这些东西。”冬歌愤恨地努了努嘴,她的眼里含着三分委屈,七分责怪。
“我是按照你之前穿的那个衣裙的式样给纺裳坊的织师说的,没想到她做出来的衣物是这样的,虽说有些出入,但这是人家辛苦赶制而成的,我不好大加责备,也不好退还,所以只得拿回来送给你了。”
听林深说完,衍析连连摇头,她啧啧了几声后道:“明摆着委屈了人家姑娘,还要实实恳恳说出来,真是榆木脑袋。”
可是那个傻姑娘,永远也不会真心去计较这些。
“就是你随随便便送的东西害得我的耳朵被扎穿了,你说怎么办”冬歌说着眼圈红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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