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六步孤鹿的声音说:“你快点,我去楼下看戏等你。”
“等等,我来了!”姬姚披上大氅,抓起鲸戈剑,跟六步孤鹿一样,滚出去了。
这楼里,弯弯绕的画廊太多了,来的时候匆忙,上了几层楼他都没有数清楚。这会儿,他要一个人下去,准得把自己卖了。
姬姚提着剑,跌跌撞撞撞出房门的时候,站在门外等他的六步孤鹿,正好转过身来。姬姚只顾着埋头追他,一不小心跟他撞了个满怀。
“小心点!”六步孤鹿双手握住姬姚肩头,稳住了他的身形。
“咳咳……!”
听见两声干咳之后,姬姚在一团兵荒马乱的眩晕中,从六步孤鹿怀里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画廊尽头阿兰仰头望天慢悠悠转过去的身影。
“哟,这梁是不是该刷漆了,怎么灰扑扑的像我这样喜新厌旧的老板,怎么能让红梁看起来泛旧呢……”阿兰一边转身,还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不是……这边发生了什么”姬姚心里嘀咕着,赶紧退后一步,想从六步孤鹿怀里撤出来。
阿兰继续望他的屋顶,戏谑道:“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看见。”好显然,他听到了姬姚心里的话。
画廊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听见兰老板说话,都驻足往这边看了过来。等他们瞧见,是两美男子在搂搂抱抱,更是不得了。
说话的功夫,端着点心凭倚栏杆的,故意跟姑娘说话不走的,靠在门上发呆的,三三两两指指点点的……全都偷偷地将眸光瞄向了这边。
姬姚浑身一个哆嗦,想要退回房里去。他往后退开一步,竟然撞在了墙上。回头一瞧,他还真是靠在墙上的,他们先前住的那间房已经没了,连门框的痕迹都瞧不见
“这……”
抬眸撞上六步孤鹿那似笑非笑眼神,姬姚难免觉得古怪,他差点想问,“这是黑店老板,要吃人魂魄的节奏吗”
姬姚尚未开口,就被六步孤鹿截了话去,他说:“我真的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听见他说“可怕”两个字,姬姚又想起榻上差点献出去的那个吻,不由得心慌。他心里一慌,舌头就开始打结,“不是……那个……没有……”
别家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小魔头,不但动口,还动手。他说着话,就上前一步“逼近”姬姚,动手理好他落下肩头的大氅。
姬姚出门时匆忙披上的那件大氅,早就拧去了一边,有一边已经落下了肩头。他一副俊秀模样,满眼星辰闪烁的笑,天生就是颠倒众生的好皮囊。再穿上阿兰那身媚得脱俗的烟灰蓝,甭管他是男是女,路人都想调戏。就这么位翩翩公子,衣落香肩,斜倚粉墙的模样,能让人不浮想联翩
都这样了,六步孤鹿还“欺身上前”,给他整理衣裳……
那画面,不得是旖旎一室,满楼飘香
画廊里看稀奇的,脖子都伸成了鸭样,生怕错过什么香艳细节。
姬姚已经囧得无地自容了,六步孤鹿还轻言细语地噌他,“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
姬姚:“……”
哥哥,你能不能别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
囧得恨不得遁地逃走的姬姚,在慌乱中胡诌了句还算合理的话。他问六步孤鹿:“你使的什么障眼法,我们住的那间房,怎么没了”
问完,他自己都傻了,什么叫“我们住的那间房”。这话听起来,像他俩昨晚有啥似的……
这,自黑的一把,还能洗得清吗
六步孤鹿似笑非笑的眼神光,顿时换了个暧昧的态度。他两手撑在墙上,把姬姚困在自己怀里,欺身上前凑到姬姚耳畔,轻声说:“阿兰的九阴玉玄机,就是我们昨晚住的那间房。临走出门,他不放心将它留在妄念城,收起来了。”
姬姚热血冲上大脑,有点懵逼。这么句话,需要用这样“让人误会”的动作来解释吗不是有“隔空传音”的法术吗?
六步孤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