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我们定的是销魂楼。”六步孤鹿倒是挺会附和的,收到姬姚“发送给他的信号”,立刻就来菜。
“我……”阿兰与他那两位贵宾相视半晌,无以言对。金锭子已经收了,谁让他阿兰见不得钱呢!
最后,他终于掀了底牌,不再跟鹿哥哥打机锋了。一对二,他占不了什么便宜。他说:“官人啊,你找谁俢剑不好,偏要去找仙草她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你又不是不知道。”
六步孤鹿负手立在门里,眼尾挂着几分正经玩笑的神情,略略挑起下巴,居高临下地觑着阿兰,跟他讨价:“那我把剑砸了,你再找别人铸去。”
“别!”阿兰赶紧的伸手拦住六步孤鹿,堆一脸贱笑,退后半步。他说:“剑都修好了,何必呢你砸了剑再重铸,仙草家的工钱一样少不了。就这样吧……”
六步孤鹿玩笑似的,温声苛责:“你非要赔剑,是吗这还劝不住了……”
“陪!怎么能不陪呢”阿兰很无赖,却笑着跳坑里,把自己埋了,答应要赔六步孤鹿的铸剑款了。
“你找仙草去吧。”六步孤鹿将门一推,把阿兰和堆了一脸的贱笑,统统关在了门外。
“喂!”门上响起了阿兰拍门的声音,“二位官人,你们换间房吧。我们这样鸠占鹊巢,让我晚上去哪儿落脚啊”
六步孤鹿冲门外喊道:“你晚上去找仙草办事,不用睡。”
说完,一道极细的火光从六步孤鹿袖中腾空跃起,在门上画了禁音符。顿时,耳畔万籁寂静,落针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姬姚一想到有人跟他一样,跳坑跳得不亦乐乎,他黑暗的小心脏顿时就乐开了花。从现在的结果倒推,他发现六步孤鹿说的每句话,做每个动作都是故意的,从他选择入住销魂楼开始。
他原想,将那些“脸皮厚”、“演技好”、“心肝儿黑”之类的词汇全都倒腾一遍,用来涮一回六步孤鹿的。
可是现在,他穿着一身跟某人里外配的情侣装,还要共处一室,要多暧昧有多暧昧。涮小鹿……就别提了。他无比窘迫地将头一埋,转去了屏风后头。
良久,两人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一言不发的氛围,更加尴尬了。
姬姚想了好半天,终于问了句不那么废话的废话:“阿兰,跟你很熟。”
六步孤鹿降调的“嗯”了一声,说:“他赚了我不少钱。这销魂楼,都是我府上的银子修的。”
姬姚心里哂笑,“可不是赚了你很多钱吗你住一晚销魂楼,就丢一坨金锭子。多住几晚,够他再修一座销魂楼了。”
不晓得为啥,他心里那声笑,总有点酸辣粉的味道。
他说:“你常住这里公主不管的吗”
这话,比他心里哂笑的那一声,还要酸。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酸,姚哥哥不得不转移话题,“那个……我这衣不蔽体的样子,实在不雅。能否帮我个忙,找兰老板要身衣裳穿不”
姬姚话未说完,眼前就多了套妖精紫的男装,六步孤鹿亲手递进来的。
姬姚:“……”
骚得那么明朗能不能来个闷骚款的……
“阿兰的,穿吗”六步孤鹿的声音,在屏风另一边响起。
“不要!不要!”姬姚冲那衣裳连连摆手。
那套妖精紫的衣裳被拎出去了。他又听见六步孤鹿的声音说:“这是冥界,去哪里找衣裳都是死人穿的,要不就是纸糊的化来冥界的魂衣,就阿兰的还算正经。要不,凑合一下”
六步孤鹿话音未落,又一套绛红镶边的浅粉男装,被递了进来。
姬姚硬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从屏风后面出来了。他整了整衣领,干干一笑,道:“我,还是穿你的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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