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还是活人
姬姚自欺欺人的,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宇文喆一句话砸他心坎上了,他傻愣愣地乱晃半天,招不了魂回来。
“我……”他想说“不知道的”,终究没说。他都不知道了,要王爷怎么救他明知道他是散在天葬台上的……
“傻不傻啊,摸一下心跳不就知道了吗”宇文喆抬起某木鸡的爪子,往六步孤鹿胸前一按,硬是把姬姚的手心,贴在了离他的心脏最近的位置。然后,王爷他老人家就地盘腿,往后一靠,嫣然笑道:“怎么样这心跳的节奏,还听得贯吗他从小习武,安静的时候,心跳应该不会很快。”
姬姚:“……”
我心跳很快啊!这老痞子,故意的吧
小鹿乱撞,心慌。乱撞小鹿的心,也很慌!
他心里住的全是吸铁石,每一次跳动都吸引着姬姚。他的手心隔着衣料,贴在他微凉的胸膛上,一次一次地触碰着他生命里的故事。上一次心跳还没结束,他就期待着下一次相遇,能上瘾,活像传说中的“瘾君子”。
那颗他亲手拼回去的心,每一次跳动都蓄着“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的气势,磅礴,而内敛。
听着他的心跳,都能安然入睡。
他,没死,只是身体很凉,冰凉的。
姬姚的眼神,六神无主地四处瞧了好几个来回,仿佛在寻求肯定,期待有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肯定这是真的。他眼中所求虽然漫无目的,但他心底翻涌而上的狂喜,却被那个无意识的眼神泄露了机密。
“还有得救吧”宇文喆斜倚在长凳上,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姬姚按在六步孤鹿胸前的那只手上。
宇文喆意味深长的笑,无意中落进姬姚眼里。他触电似的撤手回来,还犯了个口吃的毛病,“王爷,你……能……要怎么,救他”
宇文喆闲散,又略带一点傲慢地回答:“活人,我能请大夫来救。死人,我救不了。”
姬姚:“……”
这不废话吗明知道他没死,还问他活人死人。
猛然间,姬姚觉得哪里不对。他心道:“王爷的问题那么简单明知道他没死,还问他活人死人。难道他要问的,是我拼回来的六步孤鹿,是活人,死人或者说,他想知道,十年前他是真死,还是装死”
王爷什么用意
猜到王爷别有用心,姬姚后背肌肉一紧,不寒而栗。
会卖笑的,果然都是信不得的。六步孤鹿就是个例子,他闲来无事,就能一阵春风过来,挖九九八十一个坑,将人连魂带魄一并埋了。
王爷是哪路货色,说不清,但也信不得。
姬姚提防着宇文喆,又急于想要求他请大夫来救六步孤鹿。两难中权衡一番,他道:“要不,王爷您亲自试试。”
宇文喆干干一笑,很嫌弃地说:“有多少人,曾愿为他一笑倾城,肝脑涂地。我才不要试呢。”
姬姚呆愣了半晌,硬是没有扶住六步孤鹿,刚从地板上将他扶起来,差点又把他推了出去。
王爷说的“多少人”,究竟是多少人啊
姬姚心里凉了一下,心想:“原来我也只是芸芸众生里的一生,跟别人没什么区别。”
宇文喆偷偷笑了一下,掀起车窗,抖他的扇子,赏他的春光。兀自留着姬姚,心不甘情不愿地搂着伤员,一直搂到万春府。
说好的,到了万春府给人车夫加价。姬姚和王爷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姬姚说:“我抱着人,王爷帮我垫个车费吧。回王府拾掇整齐了,我还你。”
“好!”王爷摸了一个铜板扔给车夫。
车夫将那铜板往手心里一招,抬头望着“万春府”三个大字,很是无奈。他恭恭敬敬堆着一脸苦笑,目送王爷回府。
车夫昨日停车那地儿,就在王爷常去的那家歌楼底下。他昨日收那小公子二两文银,闹出了一条街都看过来的动静,王爷多半也是瞧见了的。
谁知道他两是一路的,还是一路货色。车夫自认倒霉呗。
“怎么了,怎么了”左安琪带着牧恋秋,老远就迎着他们跑出来了。才一天,她就混成万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