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接过珊瑚珠,手心里一掂,两根指头捏到灯下一瞅,宝贝啊!
产自南海的珊瑚珠,送去大漠以西,刻上吐火罗文撰写的经书,不晓得又辗转了几万里路,在何处开光,为何人所有,怎不是件宝贝
“哪里出土的”教授瞅着食指和拇指指尖上捏起来的珠子,眼睛都没眨过。愤怒,转眼变成专注。
“岷山,小金寺庙后面的天葬台。”姬姚。
姬姚说话的时间,教授已经摸了放大镜出来,坐到桌前开了研究文物专用的台灯,戴上白手套,仔细考究珠子上的文字。专注,转眼间又变了痴迷。
“教授,我帮你把珠子上的文字抄下来吧。”姬姚夺了教授放大镜下的珠子回来,给他老人家留了枚学生笑。这宝贝,可不能落在教授手里,否则他能拿着放大镜瞧上十年,再想拿出来瞅瞅,可就难了。“你老年纪大了,这样盯着珠子瞧,伤眼睛。”
樱桃大的珠子上,密密麻麻的刻了一卷经文,字确实小。拿放大镜盯着瞧,确实伤眼睛。
看了这么一会儿,教授也就看清了两字“公主”。“嗯,快抄。明早给我。”他收起放大镜,关掉台灯,讲师风范布置作业。
明早!
教授讲师风,搭上某姑娘看热闹的腹黑笑,姬姚怀疑自己小学没毕业,当年的班主任又回来了。他想扇自己俩耳光,把先前糊涂掉的自己扇回去,可惜不敢。
“珠子上的吐火罗文很有意思,比已知的吐火罗文还早几百年,有很多古语、语法我还得进一步研究。文末只说,此物应该属于公主,并没说属于哪位公主。所以,不能证明他与丰沮公主的关系。”教授的执着劲儿,可怕,太可怕了!
体罚还没过去,较真儿已经降临。姬姚真想当场倒下,装死算了。
“教授,不带这样的。”左安琪抱住教授胳膊,撒娇都用上了。“说好的证明他是驸马就行,没说要证明他谁家驸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
左安琪一边捞人,一边心底将被捞那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怎么会有这样的猪队友!领着十万大军都能被他坑杀......
教授侧脸瞧向左安琪,雪山上仿佛有了点太阳的温度。他脑子里将自己说过的话捋了一遍,没有否认她的辩驳。他确实没有说过,要让他们证明画像上那位是丰沮公主的驸马。
“你们最好在我译出珊瑚珠上经文之前,证明他与丰沮公主的关系。”否则,嘿嘿,工资别领了。
唐教授较真儿,从不玩笑,关键是记性还好,再过八百年都别想忽悠他过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
左安琪、唐教授,一人张躺椅支在角落里,睡了。
考古现场,就他们三人。明天初八,大部队明天才回。
唐教授一挖坟,就没日没夜。左安琪是被他钦点回来的。至于他姬姚嘛,自讨苦吃,谁要他交了左安琪这个烂兄烂弟,活该被她拽着加班。今晚通宵加班,也是被她拽的,他都快恨死左安琪了。
偏偏左安琪的磨牙声,还能跟唐教授的呼噜声合奏,跌宕成午夜交响曲,姬姚听得牙疼。牙疼的时候,还得拿着放大镜,斗鸡眼儿似的斗着拓片上的异域古文字,继而头疼。
拿放大镜对着珊瑚珠抄经文,很不方便,所以拓下来再抄。
拓片上的经文抄到一半,姬姚抄得心里发慌,慌得牙龈直痒痒。不晓得什么时候,一颗汗珠落下额角,将抄好的经文晕成一团糊糊。他又回头找那糊掉的经文长什么模样,重抄。
吐火罗文是字母拼写的。他对印欧语系的古文字本来就不感冒,根本记不住那些文字长什么模样,只能依葫芦画瓢。回头查找,更让人头痛。
他斗鸡眼儿似的对着放大镜,斗了半小时,好容易将糊掉的经文找到,重抄了一回。抄完,他就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后来,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