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瓶水递到他面前,如夏日渴饮,如冬日热茶,太过及时。
牧羡枫转眸,就见林宜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走了进来,弯腰蹲在他面前,小声地道,“维他命水,喝一点,不然你撑不到祭礼结束。”
她刚刚站在那边看他快死了一样,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前来。
他在牧老爷子面前为她说过话,还送她药,虽然不是她所愿,但这份好心她还是还了吧。
“……”
牧羡枫错愕地看着她,连他母亲都光顾着踩三房,她却发现自己不对劲。
“快喝啊,趁他们没看着你。”
林宜蹙眉。
牧羡枫深深地看她一眼,她的模样清丽,说不上特别美,却就是令人看着不腻,他说了句“谢谢”才拧开盖子,喝上一口,清凉滑胃,喉咙里一下子舒服许多。
这边牧羡枫好了一些,那边三房却是愁云惨淡。
牧羡泉跪在那里扶着头,嘴里说着胡话,“我、我和你们讲,刚刚我走在路上,突然就被人从后面……”
他口齿不清晰,听起来就像在说醉话。
换作平时,面对自己最疼爱的孙子喝点酒,牧老爷子也不放在心上,可今天是他亡妻的祭日,居然还饮酒作乐!
满场的眼睛都盯着他宠一个不伦不类的孙子。
简直是个笑话。
牧老爷子气得呼吸都变重,顾若见状知道不好,一边暗地死死地掐儿子,一边装模作样地喊起来,“羡泉,羡泉你怎么了你怎么翻白眼呀”
有时候示弱为强。
所有人都惊住。
牧老爷子到嘴边的斥骂又忍了回去。
一直未出声的牧羡光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安静得不像他乍乍乎乎的性子,手上紧紧握着手机,突然,手机一震,他连忙低头,就看到上面是应寒年发来的四字信息。
【就是现在。】
牧羡光眼睛一亮,连忙高声道,“爷爷,您赶紧让您的医生替三弟检查检查吧,别醉得酒精中毒啊。”
牧老爷子站在最前面,看着在那里一脸醉相迷糊的牧羡泉,没有太过发作,只沉着脸道,“叫医生把他带下去,别在这里碍眼。请大师们继续做法事。”
竟是就是这么结束。
林宜还以为因不孝而失势,牧老爷子怎么也会大发雷霆,打得这孙子找不北,现在却完全不是。
她冷眼看着这一幕,在人群中搜索了几圈,没有看到应寒年的身影。
法事做了很久才结束上半段。
众人纷纷站起来,要往墓园旁边的小憩馆里去休息。
没有看到管家,林宜只好上前去扶牧羡枫,手还没搭上,一只修长的手就抢先她一步扶住牧羡枫。
牧羡枫和林宜同时错愕转头,只见应寒年就站在他们身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个子高,气场强,眉眼之间透着邪气,“大少爷身体不好,跪了这么久要小心些。”
牧羡枫温和地颌首,“应先生现在是二房的红人,我不好劳烦你。”
说着,牧羡枫又要去抓林宜的手,应寒年眼中冷意一扫,一把将他往外拉扯一步。
牧羡枫体弱,差点扑街。
林宜看得心惊。
应寒年不露痕迹地收力,扶着他边走边道,“大少爷,只要你愿意,二少爷任何时候都愿意与你结盟。”
“我以为以应先生的本事,二弟用不上和任何人结盟。”牧羡枫淡淡地笑了笑,“甚至……”
“甚至什么”
应寒年扶着他往前。
林宜跟在两个男人的身后。
“甚至我觉得,应先生的才干是统领,而非追随别人。你只是身世不好,若你出生在牧家,怕是现在早已经没有我们兄弟什么事了。”牧羡枫笑着说道,玩笑似的。
“人与人不同,命与命不同,我没大少爷这么好的命。”
应寒年道。
一群人陆陆续续走进三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