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窗外的世界里,常识还通用的话,按照比例它们比月门镇街道上生长的大树还要粗壮高大。有的菌盖的颜色非常复杂,形状不一囊状的生物组织挂在挂在伞盖之上。有的蘑菇表面长着鱼一样的鳞片,还有的看起来长着像蛇一样的眼状花纹。
有一只奇怪的物体,从较远的地方朝着这边爬过来。
那是一只巨兽,有着粗短的脖子,看起来有点像大象,背上长着大大小小的疙瘩,皮肤和脚掌成蹼状,眼睛向外凸起。
如此孔武有力的存在,却看起来步履蹒跚,不停地扇动肥大的耳朵,他踏过一块又一块真菌的田野,哪怕最高大的菌盖,也不及他的躯干。
在它和我所在位置之间的最后一段,是一处池塘。他并非直奔着我这边而来,看起来似乎是在闲逛。但是我每眨一次眼睛,他就看起来更大,更靠近了一些。
现在他已经足够近,庞大的体型站满了窗外几乎所有的视线所及的空间。他向我在的地方歪过头,巨大的眼珠灵活的转动了几下。
难道它,在一直找我
我快速地离开窗户,退到了最靠里的墙角蹲在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发生了什么
我不明白,难道自己不是受保护的吗
拖沓的,沉重的脚步声,但是我脚下的塔却没有震颤。我听到了拍在水上的声音。脚步声又持续了一小会,然后消失了。
一片寂静。
“受选......之女。”
有个声音从窗外传来。声音低沉,清洗,吐出的每个字都环绕着千万人的哭嚎声作为回音。
我咽了一口唾沫,扶着墙站起来壮着胆子看向窗口。
真的是一只庞然大物,一个巨大的家伙。它并没有真正走向塔边,而是立在黑色的沼泽地里。——如果真的靠过来,恐怕就没法看到它的全貌了。它现在并不怎么像大象了。它高举着的,细长、红润、巨大的管状器官尽头张满了锋利的牙齿。
“你......可以说话”我勉强挤出了几个字。
“牢笼,无趣.......”他的鼻子(或者嘴)扫过来,轻轻地扫过窗户外端。
“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
“那么,释放自己,和我一起制造痛苦。”
刚开始它的言语笨拙,模糊。但现在逐渐变得流畅,甚至可以在语气里听出几分急切。
“我不能。”我说,“我被困住了,这里是某种——”
“——法师的雕虫小技。”它发出低沉的一串呼噜声,就像是嘲笑。“你很强大,受选之女。我是塞里-塞夸可图司,真菌原野的看守者,无尽混沌领域的恶魔领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撕裂这座塔,赠与你力量,毁灭你的敌人。”
“接下来时不时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处于善心”
“收起你的讽刺......”它的脸皱起来,朝着我打了个喷嚏。“我......说了自己的真名,就是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
真名。
我似乎对这个词有印象。
在某些书里看到过,简单地说如果知道恶魔的真名,就可以试图控制他们。
在忘了所有真正重要的事情以后,偏偏记得这种陌生词汇的意义。失去的记忆主要局限于属于自己的身份和经历,而知识却没有消失。因此对于在这个世界的许多地方,我都有很强的违和感。
可是,如果真是这么回事的话。随便暴露真名,对恶魔来说不是很危险的事吗
“世界......我们可以,让世界燃烧。”他说,“或者拜倒在你的脚下。”
他的鼻子(和嘴)贴伸到床边,不停地蠕动里面血红的肉和一圈圈的尖牙。
“是这样啊,谢谢你——才怪!谁要燃烧世界啊!再说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自作主张的说着些不明所以的话!”
“那就说说看,你心里的愿望......”
“我想要找回前世的记忆,就这样。”
“多么...呼呼..。卑微,寒酸......”
恶魔再次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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