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想干什么”闵芬面色如土,手脚并用,往角落里爬去。
方芷莨一个箭步向前,将手放在闵芬的额头上,开始搜寻她的记忆。闵芬极力抗拒,但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了她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回忆往事。
那些往事大都与赵锦龙有关,襁褓之时,孩提时代,成年之后,都是赵锦龙的身影。有开心的,有悲伤的,每一幕都异常清晰,直至赵锦龙病入膏肓口吐鲜血,满怀不甘地死在她的怀里。
待方芷莨将手挪开之时,闵芬已经力气全无,沉浸在骨肉分别的悲伤里。
穆长风“嗯啊”两声,依旧做声不得。
“好奇啊,安静看戏就行了。”方芷莨嘴角含笑,从布袋中摸出纸笔,画了一幅又一幅的肖像,每一幅都是赵锦龙。
然后将肖像贴满了地牢。
穆长风和林渊放眼望去,既惊且叹。不愧是名闻天下的大才女,绘画的造诣如此之高。?襁褓之中的赵锦龙,珠圆玉润,眉眼带笑,趴在闵芬的怀抱里,将手指含在嘴中,神态滑稽又可爱。
幼时的赵锦龙已颇有英气,弯弓搭箭,对准了一只目中含泪的小鹿。赵锦龙毫无怜惜之意,目光冷冽,可见其铁石心肠。
成年时的赵锦龙与幼时判若两人,温文尔雅,站在药柜旁边,拿着戥称。他的手腕上戴着一枚镯子,镯子上镂空雕刻着一只母鹿和小鹿,紧闭双眼,相依相偎。
其余的画像,都是赵锦龙病入膏肓时的模样,形容枯槁,面颊深陷,颧骨突出,有气无力地躺在病床上,嘴巴微张。
最引人注目的,是赵锦龙魂归九泉的一幅画,只见他靠在闵芬怀中,伸出竹节般的枯手,紧紧抓着父母的衣袖,衣襟上,床头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闵芬只扫了一眼,突然大叫一声,竭力压制在心底深处的苦痛翻江倒海般涌上心头。
方芷莨画技卓绝,将赵卓龙画的宛似活人。似乎随时能从画中走下来。
闵芬一生恶事做绝,害母亲,害姐妹,一手将方芷莨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令人切齿痛恨。
她自始至终毫无懊悔愧疚之意,唯有赵锦龙的死,能触痛她早已麻木的神经。
一幅幅画像俨然一把把利刃,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