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彪那边一阵窸窸窣窣。
唰唰!两枚小小的火光依次亮起,一枚不一会儿就熄灭了,另一枚也相继黯淡下去。
“别!老弟,最后一根了。”
那点火光终究还是燃起来了,维彪已经将剩下的汗衫烧了,一股焦味萦绕起来,融入了原本就难以忍受的不知名气味之中。
红光中维彪的脸像是流满暗黑色的血瀑,格外瘆人。
“早该灭了那个疯婆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这步。”维彪艰难地站起身来,突然一脸疑惑地指着我的脸,道:“你,你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我用手抹了抹脸,放到火光边,那红黑色的液体布满了整只手掌,我凑近一舔。
——是血!
维彪显然也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随便一抹,也从脸上还有身上揩下大片的血迹。
这并不是由于从高处沿斜坡摔下而受伤所致,但这么多的血是怎么来的
我条件反射地抓起刚刚从斜坡滑溜溜的壁面扯下的“蕨类”,它们扭结缠绕在我手上,像是一条条活动着的灰褐色豇豆干。
维彪从头发上也抓下一大把“豇豆干”。
“这草茎怎么一动一动的”我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它们像粘了胶水似的吸附在皮肤上。
“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草茎!都是野水蛭,都是吸血的!!”
“什么水蛭!”
我连连倒退,可是倒退无济于事,因为这里到处都是扭动不停的水蛭,大的小的都有,长的比得上一截宽面条,短的也有中指左右的程度。
这些吸血的魔物闻到了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变得愈发狂躁起来,仿佛沉睡已久的木乃伊再度复活过来,跳起了狂热的献祭舞蹈。
我疯狂地一遍又一遍甩下这些缠人的吸血鬼,可是下一秒,更多的水蛭癫狂着缠上我。甚至有不少粗大的直接半挺立起来,如蓄势待发的眼镜蛇般向我发动攻势。
一路上较为镇定的维彪连断指和金属环触发的炸药都不放在眼里,现在竟然也慌不择路起来。
他裸露的背上,像着生出粗大的黑色毛发般,一时间“长”出许多来,那些小水蛭从干瘪瘦削的状态不一会儿就都变得鼓鼓囊囊起来,也黑了不少。
“哇啊啊啊啊……要出去!要出去!!”
维彪又拔又拍,手上全是自己的血。他跌跌撞撞返回滚下的斜坡,此时,上边的水泥石板已经被重新放回原位,盖住了方形的入口。
维彪捡起那燃烧的汗衫往上抛去,更让我们害怕的景象出现了。
原来那斜坡上到处都是摇摆蠕动的野水蛭,它们大堆聚在一起,似乎是想上到潮湿、氧气丰富的外头去,不过有水泥板阻挡,因此最多只能聚集到水泥板底部。
另外还有蠕动着的细面条状的不知名蠕虫,格外令人作呕。
一切似乎都完了,我们想不出出去的法子,再待下去,即使不至于因缺氧而死也非被水蛭吸干不可。
我们到斜坡那儿,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光凭到处是滑溜溜水蛭和苔类的四壁的摩擦力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事,况且大量附着的水蛭足以随便将我们吸干三回。
我的大脑从来没有像此刻转动得如此迅速,即使仍旧是空白一片。
“要离开这儿……我要……离开……”维彪变得神经质起来,像泄了气的气球。
“镇定点,壮汉!”我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说出话来,“它们不是毒蛇,除了吸血外不会对人体有毒害,赶紧想想办法!”
“你,你不知道……我真刀真枪,炸药啥的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