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你走向绝路,他则为我折断双翼。
“小祭,”从背后搂住我腰的雪鸢很是开心,“好久没看到我大外甥二号了,真是太开心啦!嗅,什么味道,像是腐烂尸体的味道,嗯,真难闻。”雪鸢捏着小鼻子,有些嫌弃,“大外甥二号,你吃死老鼠了”
“唉,”我长处一口气,“别说死老鼠,我现在什么胃口都没了。”
“来,坐,和舅舅说说,舅舅保证今天的谈话就我们俩知道,墨茗雨有办法让狐族隐军,狼族禁军听不到你们的谈话,舅舅也能,舅舅不会告诉任何人的。”雪鸢用纸巾仔仔细细擦干净身旁的木椅,微笑着请我坐在他身边。
如果你这么厉害就好了,唉,这小屁孩真会说大话哄我,“真没什么事,我回去了,舅舅。”
“给我回来!我是你长辈,还管不了你了!”雪鸢强行将我拉回了木椅,“你就是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还不肯说出来,非要一个人死扛着!你这小白兔吃亏就吃亏在这儿,你,你气死我了!”
“行啦,我说,我说行了吧,舅舅。”反正你个小屁孩儿也不顶用,告诉你也无妨……
“明天我会照做的,就这样,我只能做到这样。”
“既然你已经决定,和我去一个地方,雪祭。”墨茗雨并不看我,他的影子突然化为一个漩涡,墨茗雨则领着我走进那个黑色的漩涡。
“外界都传我的父亲被我所杀。”漩涡里面竟是一个阴潮的地牢
“不是这样吗”我打量着四周,刺骨的冰冷让我直打哆嗦。
“当然不是,他并没有死,只是被我囚禁在自己魂兽编制的影中世界。”滴水的石洞尽头是一个生锈的地牢,粗大的栏杆上溅满鲜血,守门的是两个长相一样的小男孩,一个穿黑衣服黑头发黑眼睛,另一个则全身雪白。见我走近,张开嘴,甜甜地笑出声。
“小祭祭来了呦,你看到没,小阳。”黑发男孩说着看向了白发男孩。
“看来我们要开门了呦,你说对吗,小阴。”两人对视一笑,坚硬的牢门居然自己出现一个漩涡。
牢内的情景让我触目惊心,破烂的白衣束缚在锁链上,手脚被七寸银钉钉在铁板上,露出的皮肤虽浸有血渍,却也白嫩,长长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遮挡住了容颜。
“父亲,我来看看你。”墨茗雨说着,示意我走近那个男人。
“爸,我……”我有些犹豫。
那个男人突然抬起头,并非料想的那般苍老、颓废,反倒极为年轻,那张面孔与墨茗雨有些相似,惊艳俊美,却比墨茗雨多几分英气。
“你怕他”为何又是这样冰冷的语气,也对,谁让我是别人的儿子。
那个男人没有说一句话,只平静地看我走近,他的眼睛很清澈,像一方清澈的潭水。
“爷爷。”我见旁边有个长有青苔的椅子,搬过来站在上面,惦着脚总算够到了男人的脸,“爷爷,我帮你理一下头发。”
“他听不到,因为他的耳朵已经被我割了。他也不会说话,因为他的舌头没了。”墨茗雨说完平静地走近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最恨的人就是他,是他亲手杀了我的母亲,当着我的面,让仆人将母亲的尸体扔进悬崖。他的孩子不止我一个,但现在只剩我一人。或许你会问,我为什么不斩草除根,说也奇怪,只是因为小时候我学走路摔倒在他面前时,他戴手套的手轻轻扶起我,我还记得他手掌的温度,虽然隔着高贵的蚕丝手套。其实狼王的名誉就意味着晚年的凄凉,雪祭,你说我晚年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般景象,还是说我根本就不会有晚年时光。”
“你是我们的父亲,就像我曾说过的,都要好好的,在一起,幸福地生活。”那个被我称作爷爷的男人只平静地看着我,任凭我梳理着他夹杂银丝的黑发,“我从未埋怨过父亲,爸,谢谢你。你对我的忍让我的好,我都懂,我不会让你受苦,我会尽我所能照顾你。”
“你错了,雪祭,不是让你照顾我,而是让你守护整个狼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个人的欢笑在有些事面前往往不值一提。明白吗”
守护狼族,这才是他的目的吗“我明白。”明白什么呀,我也什么也没明白呀。只是目前只能按照他的想法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