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规定的婚约如同一座孤坟,渐渐埋葬着过去的激情。
“高山流水遇知音,三公子既然与苏乙承是知己,何不现身秉烛长谈,做梁上君子恐有失墨家风范。”长长的睫毛微微低垂,微皱的眉头别有一番韵味。那孩童的绝世容颜连他轻嗅的那株五味子也为之倾倒。
“小弟弟,你怎么知道我是墨家的三少爷”我说着跳下房梁。
心烦意乱的我化为沐泽的样子出来散心。路过这里时,忽然被一阵美妙的琴音所吸引,只觉余音绕梁,三日不绝。寻声找询,琴声戛然而止,不知不觉竟来到这片有牲畜,菜园的农庄。然而寻遍整个庄园,也未见弹琴之人,反被两条大黄狗驱逐出境。于是连夜来此等候,本以为会是一位博学多才的老者,不想那人竟是一个连牙都没长全的小孩儿。
“狼族族规森严,夜闯民宅者或受尽折磨以争取屋主人宽恕,或入狱一载。公子冒险来此,除非不熟族规再或便是身份显赫之人。二者皆有,恐唯有墨家的三位少爷,大公子自命清高断不会来此,二公子对音律一窍不通,固小生断言您定是墨家三公子。”眼前的人看起来像一个六七岁的孩童,黑亮的双眸,银白的长发,头上还长有一对精致的鹿角,但不知为何他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不屑地说,转身就欲离开。
“小生自知公子心情烦闷且看不起七岁孩童苏乙承,但小生想听听您对这琴音的见解。”男孩看着我,认真讲道。
“四个字“爱而不得”。”我显得有些不耐烦。
“这是小生为湘雨词谱的曲,如果小生所言不错,三公子应该在以前听过原曲。”湘雨词是爱情词作中的精品,巧合的是它的作者也叫冷冥。
“开玩笑,湘雨词的原曲失传已久,我怎会听过,再说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苏苏小朋友你就当我没来过,告辞。”这小屁孩怕是古装剧看多了吧,再和他待一会儿估计我都得精神失常。
“啪!”一个锦盒落入我怀中。我本能接过,疑惑地看向男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二岁识遍天下字,四岁读完万卷书。神童并非出于上天眷顾,实则为众生怜悯。母梦七星入怀,夜诞乙承,被视祸星,逐出鹿族。背井离乡,父母双亡,最后自当年幼早逝,物我归尘,无迹无痕。您再来寒舍之时,望三公子唤小生老师,否,恕乙承定会将您拒之门外。”
“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来的。我说着随手将锦盒放入口袋。
苏乙承,苏乙承,奇怪,这三个字怎么如此耳熟。蓦地,一本名曰《天谕》的史书映入我脑海。一年前,一本一百万字的史书出版。此书一出,瞬间震惊书坛,一百万字囊括四海,气势磅礴,规模宏大。视角独特,点评一针见血。天文立法,天地人鬼神尽在这短短的一百万字。连阅历深厚、德高望重的十二王都对此敬佩不已,赞不绝口。然而就是这本被誉为妖界第一奇书的《天谕》,作者竟未留下自己的姓名。引得人们纷纷猜测作者是谁。美中不足的是书中有三个错别字,巧合的是这三个错别字改正之后,合起来正是苏乙承,不会这么巧吧
正想着,不知不觉已将锦盒打开,里面竟是一块做成娃娃样的石墨,“什么鬼”我抓起那块石墨到路光下一看,发现娃娃的肚兜上竟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符号。那块墨不过五厘米,那些符号更是如蚂蚁一般大,看得我眼都酸了,还是没有看清。回到家中书阁,变成雪祭模样的栗子给我沏了一杯热茶后,变回原形,回到我手中。我伸手去拿放大镜,结果不小心将那杯热茶打翻,茶水正好洒在了那块石墨上,黑不溜秋的小娃娃瞬间变为晶莹剔透的白玉娃娃,娃娃肚兜上呈凹凸状,我想了想,取了一只毛笔沾了点墨,涂在上面。那些符号渐渐清晰,竟是一连串数字。
犹豫片刻,我跐着板凳够下了那本《天谕》原发本,翻到那串数字指定的页码,巧合的是,那些页上第一个字连起来居然是这样一段话:情急请念此诗,
尊卑酒自醉,双鱼神潭游,帝战九州外,吾守空房中。
一首再普通不过的闺怨诗无聊。我想着,收起玉娃娃和《天谕》转身回到房间。
(“冥王,您再不住手,您这两个出生入死的兄弟可要死在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