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偌大宫城灯火通明,议政殿里摆下流水席,各种珍馐美味络绎不绝的被送往大殿之中,大殿中央舞女妖娆,靡靡琴音不绝于耳。
此刻尚未开席,首座上并没有人,下首左右两列的席位上却是已经坐了不少人,宫宴不比私席,没有推杯换盏高声交谈,一个个衣冠齐整正襟危坐,行止有度有礼,端的是翩翩君子模样。
沈朝夕提着食盒跟在赵燮身后进了大殿,唱官唱过后大殿当中的低声交谈有一瞬间的静止,紧接着她就听到有不少人开始痛赵燮套近乎献殷勤,那热情的祝福词流水似得夸,直听得她感慨自己当年为什么就没有好好上学,导致现在成了个学渣。
赵燮的位置在龙椅下左首第一个,沈朝夕跟着赵燮入了席,低着头乖觉的跪坐在他身后。
当今皇帝不过而立之年,膝下仅有两子,都尚且年幼,可谓子嗣单薄,反倒是兄弟不少,个个龙精虎猛,对这个位置蠢蠢欲动,可皇帝当年登基也不过就是赶鸭子上架,本就无心帝位,登基之后愈发纵情书法山水,对治国之道知之甚少,大多交由内阁以及赵燮辅佐批阅,可谓极其清闲。
上行下效,不少官员也开始怠于政务,奢靡之风盛行,官商勾结贪污腐败之风愈发放肆,也因此养起了那几个王爷的野心,欲望开始膨胀,豢养私兵贩卖盐铁,下辖之地严苛暴。政,赋税一年比一年高,百姓过的是苦不堪言,可国君两耳不闻窗外事,便是知道,也只会交给赵燮这个他最信任的当朝显王来办。
如此一来,便大大提高了赵燮在朝臣心目中的地位,倘若不是还有内阁,几乎比肩摄政王一般的存在让所有人都不敢缨其锋芒,要么极力巴结,要么退避三舍。
好好的一个盛世之景,便这般开始走向了衰败。
这些都是沈朝夕最近这些时日一点点了解到得,突然也就明白了刚入王府之时为何那些下人都说王爷久不在王府里了,忙成这样没彻底住在皇宫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不过赵燮这个死男人和路温书……
沈朝夕低着头暗搓搓摸了摸下巴,眼角余光在四周扫荡一圈竟是没发现路温书。
眼见着赵燮身边围拢的人散了个干净,沈朝夕赶忙暗地里伸手拽了拽赵燮的衣摆。
赵燮微微偏头,暗沉沉的目光斜睨过来。
沈朝夕头皮一麻,两只白胖小爪子瞬间缩回衣袖里,倾身靠近了一点压低嗓音问道;“王爷,路温书路公子呢”
赵燮双眸危险的眯起,声音低沉的道;“你找他有事”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沈朝夕见他心情似乎很不好的样子赶忙摆了摆手。
见着人转回身去,沈朝夕才暗暗松口气,却又忍不住朝人后背做了个鬼脸,好似这般才能显得她不那么怂似得。
歌舞依旧继续,
丝竹之声虽是悦耳,但沈朝夕却并没有半点欣赏的能力,愈发听得瞌睡,两眼皮直打架,看眼前的东西也恍恍惚惚。
不知不觉,沈朝夕控制不住睡意身子一晃,一头往前栽去。
赵燮正端起酒杯小酌,嘴唇才刚碰到杯沿便自背后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一倾,半满的酒水登时撒了他一身,还恰巧洒在了一个很尴尬的位置,晕染出一团深色的痕迹。
沈朝夕被这一撞清醒过来,赶忙看了看四周发觉没人在看便低声问前方的赵燮,“王爷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
她刚才撞那一下应该是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