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唯有一望无际的白,寂寥的纯白。
层峦叠嶂的起伏在这白色的掩盖下失去了轮廓,散发着一种死寂的气息。
这座山的顶端,不知何来这一张突兀的石台,上面三十八条直线,十九横,十九竖,横平竖直交错勾出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
有两个人隔着石台相对而坐,莫问一袭青袍布衣,葱白的指尖捏着一个白雪捏就的棋子,信手放在了这棋盘的正中。
对面的白裘老者原本昏昏欲睡,一手拄着一根花里胡哨粘着好些羽毛珠宝的节杖,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此时听到这落子之声,微微一个激灵,眼皮撑开了些,看看棋盘,又看看莫问:“还行,总算落了一子,看来你心中的局也布的差不多了”
老人说话的功夫,身上飞出了一只黑色的甲虫,晃晃悠悠的来到棋盘上边,落下,落在了莫问的那颗白子的旁边。
“啊,差不多了。”莫问悠悠的说道:“两条真龙的命被我给篡了,天意弄人,人定胜天,我倒要看看这回我到底能不能赢这老天一次。”
“你知道的,我们雪山之人只信先祖,不信天。不过作为一个看客,我说,你还是要输。”老人笑了笑:“十九年前我信了你一次,结果如何你绝地天通,但却累我草原王庭陷落,黄金血脉几近断绝,这是天罚。”
“那可不是你信了我,而是你也有野心,而我很强。”莫问摇摇头:“这次不一样。”
“如何不一样”
“我于此世如过客,身在三界外,不入五行中,这天地可以随心所欲的制我,压我,而我却只有孤身而战,如棋子。而如今。。。”莫问抬头直视头顶的烈日:“我是用他自己定下的命数来对抗他自己所谓的天理,于这天地而言,我已是弈者。我随心而动,肆意而为,他却受缚于自己的天道规则,依我心中计较,这次我。。。”
“如何”
“必胜!”指尖凝雪,莫问又落下一子。
“呵。”老者轻笑出声,抬手点指莫问:“你还和当年一样的狂妄。”又一只黑虫飞出,落下:“我承认,你很强,我打不过你,便是加上我大雪山十万巫师也动不得你一根汗毛,我自然也就管不了你。不过当年你曾说的起死回生之法能否给我我愿以大巫祝之名,以我草原三成气运而易。”
老者的面容忽然严肃起来,死死地盯着莫问,等待着他的回答。
“起死回生之法”莫问挑了挑眉毛,玩味道:“这次不跟我要你们的那个黄金血脉了”
“打不过你,要了你也不会给。”老者肃声道:“我只求你将这起死回生法给我,若将来一日你死了,黄金血脉又出了事,我好歹还有办法救他。”
“哦,想的挺周全。”莫问点点头表示理解,起身摊开手:“不过这起死回生法。。。是我当初随口说来骗你们玩儿的,就算我愿意给,也给不出来啊”
老者身形微微一僵,随即又放松了下来:“真的”
“你猜”
。。。。。。
谣言如风起,不知何来,无孔不入。
阳泉城里刮起了一阵风,吹过了大街小巷,吹进了千家万户。
“怎么能是假的,这可是京里传来的消息,皇上要搜集许多许多上等莲花练长生不老药!”
“这你也信,莲花哪没有,又不是什么极稀罕的玩应儿,这东西能连长生不老药那玄武湖上那帮子采藕的不早就上了天要我说,这就是个谣言。”
“你。。。你不信不代表就是假的。”
“许大哥说的有理。”隔壁桌一老街坊附和道:“这莲花能不能炼丹,炼了有没有用咱们说了不算,还要看皇上他老人家信不信不是”
“上等莲花啊。。。”不少人心里都动了些心思。
茶棚里,两个大嗓门嗷嗷的喊着,挣得面红耳赤,周围一众茶客有切切私语者,有起哄附和者,一时热闹无两。
“邹老哥,京里边真有这事儿吗”
被人点了名,众茶客中一个老者站了起来:“老汉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家里小六子昨个走之前倒是留了句话。”
“怎么说的”
“嘿,买点儿莲花备着,玄武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