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子白的眼神都带着警惕。但是医正的所想,边子白一无所知,他昨天晚上就喝了半碗糊糊,实在吃不下,这才睡下。这都日上三竿了,肚子能不叫唤吗
不仅叫唤,肚子还要造反了。
边子白对白圭吩咐道:“摆朝飨。”
接连喝了两大碗豆浆,就着豆浆还吃下了三个烧饼,这才满足地一抹嘴。面带歉意的对医正说道:“让医正见笑了。”
“中大夫说笑了,在下还在担心中大夫的病体,如今看来,似乎老朽看错了。”说完,医正哈哈大笑起来,他被自己的杯弓蛇影而受到的惊吓,顿觉好笑起来。可他也纳闷,就边子白起床,来到他面前和他对话的这段时间里,对方一直摆出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诊断的时候,边子白可没有这么不正常过啊!
“中大夫您这是”
医正说着,就看向了边子白扭曲的如同一条蛇似的身体,他也不想这样啊!但实在受不了屁股上的伤痛,都肿了。心头暗暗发誓,等以后他恢复了,一定要振作夫纲,让路缦知道他的厉害,要让她叫哥哥求饶。被医正的眼神指引之下,边子白也颇为无奈,苦笑道:“昨夜颇感不适,可能是被死者血煞侵袭,半夜惊恐,起身后不慎滑到在房内,让医正见效了。”
“滑到……”医正的心头顿时拨云见日,他最担心的是边子白的症状不见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到时候卫公询问起来,他小日子可不好过。
至于说滑倒摔了屁股,多寻常的事,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地方
医正这辈子都在宫廷里当差,这辈子见过离奇的事多了去了。比如,噎掉了门牙、摔了一跤,却摔出十几道鞭痕的……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伤口,最多的恐怕就是在宫廷之中了。
听到边子白自己说是滑倒所至,紧绷的心顿时松了下来。吓死他了,他还以为边子白患了肠澼,治理这种内科最为棘手的病症之一,这个时代的医师基本上的治疗办法是撞大运。
吃不死人的药,对肠胃有所帮助的药物都来一遍,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活下来。
可真要是让他药到病除,他真的没有这份能耐。
接下来的诊脉,问诊就容易多了。而且边子白的面色也已经好转,不像是病情转危的样子,耽搁了一些时间之后,医正告辞。
随后,赵武套车送医正离开,顺便让赵武去执政府告假。
执政府,子思暗觉古怪,昨日城外的交战有惊无险也就罢了,至少结果还是好的。禁军以绝对的兵力优势,在边子白的指挥下全歼了赵军。可是第二天,三个经历了昨日指挥作战的主官,都纷纷告假。边子白的理由是病了。苟变的理由他倒是知道,苟老爷子要回乡祭祖,以祷告芶家正式步入卫国的勋贵家族,作为主角,苟变不能缺席。连带着禁军的参战军官仲叔牙也告假,原因也是病了。
边子白是否病了,子思真不知道。毕竟边子白请医正来诊断已经是傍晚的事了,子氏可没有在宫掖之中安插探子的胆量。
但是仲叔牙病了,估计是短时间内觉得没脸见人。
自从大闹廷议之后,帝丘官场谁都知道,仲叔牙之前的上司兴康强掳了他的小妾寇氏,演绎了一把夺妻之恨。可奇怪的是昨日赵军骑兵驻扎的庄园附近,还真找到了寇氏。
这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兴康虽没有伏法,但其阴谋被挫败,亡命于赵国。一个下大夫而已,兴家人丁稀薄,甚至等到卫公派人去抓捕的时候,连带着兴康和其家人都已经人去楼空。寇氏的存在也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可没曾想,寇氏竟然出现了。
但是让仲叔牙崩溃的是仲叔牙满心欢喜的见到了寇氏,可寇氏的样子和他记忆中的有点不一样。
原本是一个人,再次见面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半人。
之所以说一个半人,是因为寇氏肚子里还装着一个人。这种结局,仲叔牙就算是杀人,恐怕也情有可原。更不要说入宫当值了,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禁军的部将和士卒他还有什么脸面和同僚之间吹牛打屁
更要命的是,他甚至都不晓得该不该继续留下寇氏
从本质上来说,寇氏没办法选择命运,一切都是他的错。谁让他身份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