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
有了准备也不至于惊慌失措,只是觉得这片黑暗中还带着遗憾的种子。
我镇定的坐在床上,最不镇定的人是岑辞。
他已经中英文把请来的专家吼了一遍了。
其实那些词汇,我朦朦胧胧也懂一些,主要就是拖得时间太长了,痊愈的可能性太小了。
平静以后,我谁也不怪了。
医生说剂量已经打到最高了,估计是等不到头上的伤好一些再手术了。
眼下是越快越好。
不知道是不是药量抬高,副作用来得很快,前一刻我还平静的坐着,听着他们说话,下一刻头就疼得快要炸了,脸颊涨得快要喘不过气,就连眼底都爆出了红血丝。
“呕!”
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从病床上摔了下去,想冲进厕所呕吐,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个瞎子。
咚的一声,吓得原本围在一起的人赶紧跑到我面前。
岑辞将我抱起放在床上,压着我的脑袋靠着他,“哪里不舒服”
“摔了一下,倒是不想吐了。”我故作轻松的开口。
岑辞深吸一口气,对着别人道,“你们先出去,今天晚上给我手术方案,我不想听废话。”
“岑先生……”
“滚。”岑辞压着一股怒气,从齿间憋出一个字。
我扯了扯岑辞的衣裳,动了动唇,还是一个字没说,指腹反复揉捏着他的衣服,那层布料快要被我揉破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来缓解我的恐慌。
只有这么靠着岑辞,我才觉得日子不那么难熬。
刚刚缓和了一下,那头晕目眩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用力推了推岑辞,怕自己吐在他身上。
岑辞直接将我抱了起来,走进了浴室。
他的声线轻颤着,声音都像是被分割成几段才说出口,“吐,吧。”
我也没吃什么,但是能吐得都吐了,嘴里酸苦酸苦的难受着。
岑辞将水杯递在我唇边让我漱漱口。
直立身体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软的踩不住脚下的地,依偎着岑辞,用力的呼吸着。
昨天这小浴室里还带着春意,此刻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即便是开着门,病房里打足的暖气都进不来。
像是从门口就冰封住了。
我喉间还在发苦,身体一软直接从岑辞的怀中滑坐在了地上。
岑辞一言不发的随着我蹲下,撑着我的身体。
开始我只是呜咽了两声,顷刻间便哭了出来,将脸埋进了岑辞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这种心脏被碾压窒息的感觉,并非没有过,可是每一次我都以为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是在岑辞出国我出事那天。
第二次是岑辞和杜清雅的婚礼后。
这是第三次,一个黑色的未来。
我一直在回想过去的事情,或许哪一次我能小心一点,就不至于是这样的局面。
哭到后来,哭声已经收了起来,只剩下本能的抽噎,呼吸声也断断续续的。
我哑然的喊了岑辞一声,“岑辞。”
“我在,一直在,真的。”岑辞强调似的开口。
在洗手间发泄一通后,虽然心里还是无法接受,但是我还是在走出洗手间的时候整理了一下心情。
坐在床沿的时候,头靠在岑辞的肩头,觉得他的呼吸突然之间变得很轻,像是怕让我难受似的。
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怎么暖和都热不起来。
都怕了。
这时,宋一疾步走了进来,略微兴奋道,“赵幂醒了,刚才医生检查过了,没事了。”
我兴奋的站了起来,双手乱摸了一通,岑辞立即接住了我的手。
岑辞带着我走向赵幂的病房,今天他冲着医生发了一通火后就不怎么说话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这样下去,会不会拖累了岑辞。
赵幂虽然醒了但是人很疲倦,没力气说话,眼睛都是半睁着,精神不太好。
这些都是宋一描述给我的,我苦涩的笑了笑,想着赵幂醒过来,自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