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沉沉的又睡了不知道多久,头疼缓过来的时候,觉得病床上有点挤。
抒恩还在的我怀中熟睡着,但是我身后却紧紧贴了一个人。
轻嗅着周围的带着暖意的气息,感觉自己好像躺在蓬松的羽毛上,我舒心的松了一口气,抬起手想要摸找自己的眼镜。
身后的人在察觉到我的动静后,伸出手,扣住了我的五指将我的手拉了回来。
“再睡一会儿。”岑辞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放松之下不难听出疲倦。
我昏迷的时候,岑辞应该也没有睡好。
“嗯。”
我侧着身体,一手搭在抒恩的身上,双眼什么都看不清,白茫茫的一片,就这么毫无焦距的盯着某一处。
或许我应该和岑辞交谈一下,把没有做却很想做的事情告诉他。
但是想了想又摇摇头否决了,如果我这个时候提出来,岑辞还是会答应我的,这就算是要挟了,不是他自愿的。
成长过程中的磕磕绊绊,让我面对很多事情的时候,顾虑会成倍的增长,尤其是关于岑辞的事情,我更是处理的小心翼翼。
因为知道现在的时光来之不易,所以害怕自己做错事情。
过度的敏感只能煎熬着自己。
“想什么”岑辞挪动身体更加贴近我。
我摇摇头,“没。”
“我问过医生你的情况,明天我们暂且可以出去两个小时。”岑辞凑近我的耳畔,轻声开口。
我愣了一下,抬起脑袋,不小心撞了岑辞一下。
还没抬手揉一下,岑辞已经将手心贴在了我被撞的地方。
“出去去哪儿”我问道。
“去了就知道了。”岑辞卖了一个关子。
我却像是被人挠心肝,憋得难受,就盼望着明天能快点到来。
在明天到来之前,我从送饭的宋一和蒋鸽那知道了一件事。
叶菲菲下葬了。
叶菲菲的死不光彩,所以葬礼很低调,这显然是不符合叶菲菲的性格的。
叶菲菲本就是个高调又张扬的人,死后却只能带着残缺不全的躯体,和寥寥几人到场的葬礼,结束了一切。
而叶家也因为一个叶菲菲一夕之间已经全毁了。
我以为叶菲菲死后,一切都应该归于平静了,但是我低估了岑辞的能力和怒气。
叶家根本就没有缓过劲来,就在我昏睡的七天之内,叶家宣布了破产。
岑辞公事上果断决绝,听说叶父也上门求过他,但是他一次都没见,直接压垮了叶家。
此时,我躺在病床上,消化着宋一和蒋鸽带给我的消息,担忧的看向岑辞。
岑辞平静道,“叶菲菲的父亲是个不错的人,爱女心切可以理解,他有后路,不用担心他,只不过不能像以前一样高枕无忧罢了。”
我点点头,放宽了心。
每个人都有偏执的一面。
我妈妈是因为岑如雄对她的感情欺骗,让她奋不顾身的投进仇恨中无法自拔。
杜清雅也是如此。
叶菲菲更是如此,叶父让她去牢里吃亏,是让她长记性,没想到她却更恨了。
原本三个人的戏,两个人却一起落幕了。
我失去了胃口,喝了几口汤就没什么胃口。
身上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就是有时闭上眼难以从没顶的海水噩梦中清醒,尤其是自己还要面临随时随地都可能瞎的境况。
我很害怕,害怕自己也会从这场戏中草草收场。
正说着话,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穿警服的男人。
“请问是许如尘小姐吗”警察规矩的询问了一声。
岑辞立即站了起来替我回答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们打算转送杜清雅,她想见许小姐。”
“不见。”岑辞含着怒气,直接了当的回绝了。
我想了想,拉住了岑辞,“我见。”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觉得我不应该去见杜清雅。
“劳烦两位在外面等一下。”我对着警察开口。
两名警察点点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