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上臂的伤有半巴掌那么大,整片肌肤都溃疡掉了,红得令人触目惊心。然而,她却看得欣喜不已,甚至都忘了疼痛。她有的是药可以快速处理掉这个伤口使之结痂,但是,她非但没用药,而且每隔三日用一次毒。
认真看伤口便会发现,血红色里还存留了一些黑色。这便是还未消失的墨迹。如果她现在就让伤口结痂,那等痂掉落后,肌肤上就还会留下一些墨色,到时候用生肌祛疤的药物也也很难将墨迹处理掉。所以,她必须保证在处理伤口之前,让所有墨迹都消失掉。
用简单的话来说,便是用毒洗掉墨迹的同时,也毁掉了肌肤,而后再用祛疤生机的药物,使肌肤恢复原貌。这可以说是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的办法,也可以说是一个先破后立的办法。道理说起了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很难。用的毒多了,可能再好的祛疤生肌药都救不回来了,用的毒少了,便会残留墨迹。在不清楚剂量的情况下,孤飞燕只能忍着痛,一点点去使,一天天承受疼痛的同时,认真谨慎地去观察伤口。
“再用一次毒,就会有答案了!”
孤飞燕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取出毒液来,以金针沾上毒液刺入溃疡里那些暗沉的地方。这一次刺下去,她疼得五官都揪了起来。可是,她并没有停止,而是咬着牙,一针接着一针。随着毒液的增加,伤口里开始滋滋冒出血水,似沸腾了一样。
这是最疼的时候了!
孤飞燕咬紧了牙关,别过头去,不敢再看伤口。这时候,大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突然跳上桌子,冲孤飞燕吱吱吱直叫。无疑,它感受到孤飞燕的痛苦了。
孤飞燕没理睬大雪,强忍着。
大雪突然恢复了雪狼真身,一脸严肃威武,盯着孤飞燕看。孤飞燕还是没理睬,闭上眼睛。
此时,在阁楼后头,孤云远凭空出现。他靠墙而站,不见一贯的淡然和慵懒,黝黑的眼眸里蒙着一层哀伤,却也只是淡淡的,淡淡的。他站了片刻,并没有回到药王鼎里去,而是离开了花雨阁。
当毒完全渗透之后,孤飞燕才睁开眼睛。她检查了一番,老练地将伤口包扎后。她有九成的把握,这一回用毒后,应该能将最后的墨迹都清除。但是,最终的结果还得三日后才能知晓。
虽然疼痛感没有完全消除,但至少已经减轻了很多很多。她大大地吐了口浊气,整个人也都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一直盯着她看的大雪忍不住低嗷起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秦墨听到这声音,立马询问:“主子,出什么事了”
孤飞燕这想起大雪的存在,她一边回答秦墨“没事”,一边转头看去,遂怒斥,“闭上眼睛,滚出去,否则我宰了你!”
大雪先是一愣,随即也意识到自己的主子就穿了一件肚。兜儿,它吓得立马变成冰旅鼠,掉头就往大门跑,很快一头给撞上紧闭的大门,弹得远远的。
“吱……”
 
;它顾不上疼,爬起来要跳窗,见窗户紧闭,便转身往塌下冲去,躲了起来。
孤飞燕被逗乐了,一时间都忘了所有不愉快,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她终究还是失落了。她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就侧躺下去。她原以为不见君九辰,自己或许能好受一些,可实际上,她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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