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飞燕要纸笔正是要画图。
山林那么大,她才没那么愚蠢自己一个人去找药。
她画下的不是别的,正是三种不同种类的麻黄,分别为木贼麻黄,中麻黄,草麻黄。
这三种麻黄的药效以木贼麻黄为极品,中麻黄次之,草麻黄最次。
她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一边画,一边认真对程亦飞说,“这三种都是麻黄,你马上找人临摹,多临摹几张。然后多调派一些人,往附近山林,草地,田地找。记住,麻黄喜风沙土,向阳地,不喜湿润之地。若见风沙土一定一定仔细找,若是湿润之地就不用浪费时间了,绝对没有。另外,从军营到最近的村庄来回就两个时辰,可以派人去村庄找一找,兴许,会有农民家中存有麻黄。”
郭军医听了这番话,老脸都红了,心下暗暗佩服起孤飞燕如此较真的态度。
程亦飞当机立断命令周副将按照孤飞燕说的去办,许槟和一旁几个炊事兵眼底早就泛了泪光,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性命,会受到这般重视。
很快,一队队士兵举着火把出发了。
孤飞燕临走之前,特意回头朝郭军医看来。不同于方才争辩时的咄咄逼人,寸步不让,此时的她的眼神是认真的,诚挚的,她说,“郭军医,接下来的时间就全靠你了!请千万千万坚持!”
郭军医怔住,明明是很不甘心的,却不不知道怎回事,竟不自觉大声回了孤飞燕一句,“你放心!无论如何,老夫一定尽力,一定等你们好消息!”
孤飞燕这才同程亦飞出门,而刚到门口,她就撞见林老夫人了。
林老夫人听闻儿子把孤飞燕掳回来,正要过来看个究竟,却被告知炊事班这边出事了。她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将营帐里发生的事情都看在眼中。见孤飞燕出来,她本来是要躲的,可惜来不及,被撞个正着。
孤飞燕只福了个身,一句话没说急急就走。林老夫人看着她的背影,竟然无端失落了起来。这个小丫头居然还主动跟她行礼不记上一回的仇吗既然不记仇,干嘛不问候她一下,跟她说句话
见儿子要跟上,林老夫人连忙拉住,低声,“亦飞,你掳她回来作甚”
“救人呀,你没瞧见娘,咱们军中缺一个药女,我已经派人进城,去跟御药房大药士讨人了。”程亦飞认真中有些小兴奋,都要走了,却又回头补充了一句,“我一定要她!”
“啊”
林老夫人懵了,还要追问,程亦飞却大步流星追孤飞燕去了。
麻黄是草本状的小灌木,偏矮。虽然山林里不少草木都是枯的,但大有耐寒的草木坚挺着。大晚上的,要找出一株矮小的药草来,真的很难。
孤飞燕和程亦飞在东边寻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天亮后很久,有士兵来禀,“将军,孤药女,在南边山坡上找着了好几株,跟图上的一模一样,你们快过去瞧瞧。”
孤飞燕和程亦飞皆是大喜,第一时间赶过去。
程亦飞一到,对比了一下图,立马要去摘。孤飞燕却无奈摇头,“这不是麻黄,这是节节草!”
“什么”
程亦飞和几个士兵都很意外。
节节草和麻黄中的“木贼麻黄”长得特别特别相似,但是,二者终究不是一样东西,药效更加不一样。
孤飞燕解释了一番,众人才明白。不得不说,大家都有些气馁,毕竟,时间已经剩下没多少了。
孤飞燕却没有露出任何气馁的表情,而是给大家鼓劲,“大家继续抓时间找,谁找到麻黄,你们兄弟的命就是谁救的!”
哪怕是炊事兵,也是亲如手足的兄弟呀!士兵们重新鼓起劲来,开始寻找。
程亦飞见孤飞燕那白净的小脸都冻红了,又见她棉袄破旧单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