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出大事啦”
躺在摇椅上的温念武微睁左眼,懒洋洋的再次咀嚼起一旁侍女递过来的水果,含混不清道:“出……嗯,出什么事了”
他不由再次深深地吸气——不远处雕花刻木香炉所逸散出来的袅袅香烟,给予了他梦幻般的感受。
“难不成方家堡终于改名为吴家堡了”乐呵呵的笑着,他那张胖脸上的小眼睛几乎眯成了俩条缝:“莹莹,你去库房里瞧瞧,挑件亮眼的华服,找把镶金的短剑……对了,庄子里的佃户交粮了没有”
名为莹莹的姬妾却是怯生生道:“回老爷,这个月的……还没收上来。”
“老爷我问你这个月了吗”伴随着怒吼,温念武重重地拍打着扶手:“我说的是上个月!”
大胖子的勃然大怒显然极具威慑力。
猛地一颤后,莹莹顿时眼角含泪,她当即跪了下来,低下脑袋急切地解释道:“老爷请息怒,因为前些日子方堡主迎回了辉光棱柱,堡外天翻地覆的……夫人看佃户可怜,也就免了他们上个月的租子。”
“那怎么没人告诉我”说完,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坐直了身体冷哼道:“哼,她说免了就免了这个家是我做主还是那个肺痨鬼做主”
他的语调轻不了不少,显得中气不足的样子。
或许是为了转移话题,也或许是因为心虚,温念武傲慢地抬起头沉声道:“叫人现在就去庄子里收租子,老爷今天要去给吴院长……哦不,现在应该叫他吴堡主了。”
“老爷今天就是要给吴堡主贺喜的!”
一直不敢插嘴的仆人终于忍不住低声道:“老爷,是新上任的执政官在传唤老爷和其他诸位在政务堂任职的贵人们前去报道。”
“什么!”
半晌,温家紧闭的大门被几个身穿灰色麻衣的小伙子艰难地推开,一头还在咀嚼着干草的驴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响鼻,踏着软绵绵的步子就跨过了门槛。
另一头驴子虽然精神了许多,但瞧它那欢快的模样,麻衣仆从们因为惧怕它可能会突兀的撒开蹄子就往前跑,不得不分出一人牵着它,一人安抚它。
坐在敞篷驴车上的温念武嘀咕着什么,其他人也听不清,但总有人喜欢撩拨这个大胖子。
在温念武后头的那头戴鸟羽冠,身着黑锦服的麻子脸顿时眉开眼笑的拍了拍胯下的健壮的大驴子。
他也不管被驴子撞倒的仆从,紧赶慢赶追上了驴车后,顿时调侃道:“温胖子,难得见你出门啊,我还以为你会仗着自家妹子和媳妇的势,鸟也不鸟那厮。”
温念武喘了口粗气,哼哼唧唧道:“杨蕴哼,我,我是不想去的,区区一个方家的上门女婿,没兵没将没粮的谁鸟他。”
“可我家那婆娘硬是要我给方家二公子一个面子……呸,她一吴家嫁过来的小姐给方家什么面子”
杨蕴拍手乐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听说啊,今天吴老爷可算是吃了个小亏,其他各家的大贵人在事前口口声声给他的承诺,到了今天逼着方堡主让步的时候大贵人们就全都把吴老爷当成个屁——给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俩人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唯一的区别是,温念武粗犷的笑声中气不足,而杨蕴的笑声颇显奸猾。
“那个谁,对就是你,上来给老爷擦擦眼泪!”笑罢,温念武突兀大声喊起来。
车边被指定的那麻衣仆从还是个瘦弱的年轻人,灰布裹发,灰衣披身,有些浮肿的无神双眼和凹下去的俩颊顿时因为无措而多了些生机。
他微张着嘴,在其他仆从的帮助下勉强才爬上了驴车,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温念武身边,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老爷”
他可真不敢伸出自己那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