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第十二章 一只大鸟从天空飞过(第1/2页)
“宫商角徵羽,此乃五音。虽鲜有倒用,但不是不可用。此曲初听完整流畅,却仍有几处不对。如果倒听,却才是真正完整!原本软绵绵之曲,一倒则为凛凛杀战!初时为战鼓,擂声简短,旷野无烟,云沉沉,鼓声渐怒、渐急,单骑突出!马嘶鸣!大地震!铁骑横起,吞日!双军绞!血刃锋,白骨露!万声暴!风撕沉云,残阳一角。忽有雨落,洗沉血……”
青李园的总教习嵇幸读着陈难萍写的答卷,畅然一笑,灌了一大口酒。若不是陈难萍笔下少了些霸气,嵇幸就给甲甲了,给个甲上却也不错。
“中大龙若吼,上按左角,中断长蛇,下侵右角,左挡团云。呵,这一局棋,下的可就是大明王朝!如此短的时间,下出这样一局棋,实属不易!虽妙手众多,但仍觉得少了几分气吞万里的气势。”
青梨园的总教习扁士寒再次看了一遍陈难萍的棋谱,最后摇了摇头,没有将其编入自己的棋谱中。
“琴为闻他人心思,棋为天下大局,书为扬名立万。见闻于天下,自明于心间,扬名于汗青,此为本次考试之目的。时间之限,不在乎万物皆变,考究学生自定之力而已。”
方肃儒读着陈难萍的考卷,欣赏地点了点头。
四门考试皆为甲上,陈难萍毫无悬念地夺取了青藤园第一名。
在所有成绩都汇总之后,基本没有什么争议,只是关于最后一名的评定有些不同的声音。
四科各取前百名,累计相加,如果有人其中一科在百名里另一科不在百名内,这科目成绩则为空。若是累计成绩出现相同的两位考生,则由三位教习比较试卷,统一决断。若教习意见不同,再加三名教习讨论。只不过这样的事情比较罕见,大部分教习都能一眼判定高下,否则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将所有试卷批完。
本次考试唯一的争议,便是那个叫庞旧山的试卷。
琴科甲下,棋科丁下,书科乙下,画科无成绩,算作丁上。如此成绩综合,恰好卡在一百零一名。于是就出现了争议。
“此人有眼界有才华,为何不录”
“青藤园历来只取百人,断无为此人破例之理!”
“此人一百零一名,敢问棋科评价是否偏颇敢问琴科评价是否刻意打压就算把老嵇拉来评价,‘倒雨’二字岂非精妙,做题目有何不可!”
“你怎知不是此子歪打正着,仅凭两字就可推测无数情景,岂不是你等妄自想象若此风一开,投机取巧者将无数!成绩如此,规定一百只收一百,一百零一就是不收!”
“迂腐之极!倘若下届考生皆废物,是否仍收百人倘若下届皆强,是否仍收百人我青藤园乃育才之地,但凡可教者,为何不收但凡不可教者,为何要收汝等几个老儒,天天
读书读书,怕不是眼睛都瞎了!”
“放肆!青藤园乃教化之地,怎能如此无礼”
“青藤园的规矩不能改,百人便是百人。此子既然有才,那么明年还可再考。”
“呵!真是好轻松的口气!一年后再考,你怎么知道这一年会发生什么你这样轻率下断,有可能毁的是一个人的一生!”
“无需再论,放榜,不录此生!”
坚持不录的毕竟还是大多数,在园长不在的情况下,便只能少数服从大多数,将一个学子的前途生生扼杀。
——
商冲古将所有的试卷甩给司马峨就走了,近乎万人的试卷都是司马峨一人批阅,他实在是劳累至极,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了。
“这时,大概已经放榜了吧。”司马峨揉了揉眼睛,看到桌子上的试卷,猛然一惊,大跳而起。“糟了,糟了,怎么就睡过了头,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哎呀,都已经放榜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对了,赶紧找师兄!”
司马峨一路快跑,直接撞开了商冲古的房门,高声呼道:“师兄,师兄!”
商冲古正在泡澡,不耐烦地说道:“怎么了我在洗澡。”
司马峨骤然止步,却又紧接着直愣愣地冲了进去,说道:“师兄,你快看看这份考卷!”
商冲古下意识地一缩回到水里,说道:“考卷而已,你看就行了,给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