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板那边开宴了,子桓这边的耕牛却还没有全部返回农庄,有的还在半路上。
已经到达农庄附近的,也无法及时进入牛圈,正在排队一波一波进场。
三千头耕牛浩浩荡荡涌来,光是进场就得半个时辰,是很壮观的一个场面。
不说别的,光是奔牛带起来的黄土,就遮天蔽日漫天狂舞,直接可以把人淹没掉。
子桓咳嗽几嗓子,吐出喉咙里的尘土,就去给军汉们安排座位。
“所有人给我听好了!今天咱们吃流水席!已经把自己各处收拾干净的,自己找位置坐就行!所有人都不用到百夫长那里排队领食!”
张霸天苏大强两人骑在马上,每人提着一个大锣,一边敲锣一边扯着嗓子通知刚放下锄头的人。
本来嘛,任峻答应他手下的流民与虎豹骑军卒联姻,最简单省事的方法就是由上层军官给每人都分配一个,自己按名字领取就行。
但是子桓总觉得那样太盲目了。
婚姻的盲目和匹配不当造成的问题很大,比如潘金莲和武大郎那样的就是没匹配对。
所以子桓想了一个办法,好歹让他们彼此在一起坐一会儿,吃个饭,自个儿掂量掂量,也衡量衡量对方,有个短暂的交流和认识也是好的。
子桓采用的就是农村办喜事流水席的方式,自由选择座位,看中谁就坐到谁的身边去,自己去勾搭。
这真不是子桓瞎弄,据子桓的经验,农村吃流水席勾搭上的人还真不少。
子桓的小学同学就大多是在这样的公共活动中匹配完成的。
“今儿吃流水席!自个儿找位置坐!看谁顺眼就跟谁坐在一起!都给老子听好了!老子只说最后一遍了!想干事的快点!”
得瑟不已的张霸天,完全一副欠揍的模样,一边敲锣喊话,一遍拿眼睛瞟子桓。
那苏大强就稍微好点,许是在家里是老幺,又死了大哥,总之叫他干什么都唯唯诺诺的,也没张霸天这么嚣张。
不过民众还就吃这一套,苏大强说什么,还有人顶嘴,张霸天喊什么他们就都默默受着。
子桓利用的也是这一点,统治普通老百姓,是一个很复杂的事情。
既不能太严苛,也不能过于松弛。
原本这两个大老粗,自从锡福记饭庄出了有人掏铜板耍流氓那事以后,子桓就打算把他们留在饭庄以暴制暴的。
但是像他们这样的神棍,还真是难找,流民群里的人吧,要么就是脸皮太薄胆子太小,要么就是没有他们二百五,心思多。
这次来的军汉中,子桓倒是看中了一个,名字竟然叫龘灪。
要不是子桓知道秦始皇母亲那大名鼎鼎的情人叫嫪毐,子桓还真不敢相信这两个字竟然可以用作人的名字!
不过这龘灪是曹休的手下,若是曹真的,直接下手就行了。
曹休就有点麻烦,没有曹真那么直爽,毕竟生长于江南的人,心思多,而且他的年纪整整比子桓大了一半多,子桓只能把他当兄长敬着。
新的人选没培养出来,子桓只好先将他俩带在身边用着。
好在卞氏接手锡福记后,派了几名曹家家将过去坐阵,问题不是很大。
子桓心目中的理想是让大家都吃一顿像样的饭,有香煎排骨那样的菜肴,也不要再跪着吃饭,弄成有桌椅的流水席。
但是要临时弄出可供两万人使用的桌椅何其难啊,好在农庄里有现成的堆积如山的木头。
子桓为了省事,吩咐曹家家将们把松木一律去皮,整木削平铺地上,桌子用大木头锯出上千块大厚板子,然后用大石头支撑起来,就当桌椅了。
大木板子一字排开去,来回一排接一排,足足排出五六十排,每排都有一里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