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没办法后退了。
锦悦长磕一个头,脸上愧疚为难的表情更加情真意切,泪眼朦胧地哭诉道:“娘娘,您不要怪奴婢不肯帮您隐瞒,这样大的事情,奴婢,奴婢不能让您继续糊涂下去了呀……”
最后一个字,拖得又长又带着颤抖的哭腔,像是真的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宁诗婧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又蠢又毒的小宫女竟然有这样一番唱念俱佳的表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都想坐下来好好地给她鼓鼓掌。
作为被指责的当事人,她倒是冷静的出奇,有闲心想东想西。
然而文武百官的目光,一直惊疑不定、看似隐晦地落在她的身上,像是真的在探究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本就神情冷峻的钟玉珩脸色愈发黑了些,寒潭般的眼眸带着逼人的锐光,落在锦悦的身上,嗓音含着冰霜:“有话快说,不要说些废话。这么多大人在场,难不成都要等你一个小宫女磨磨唧唧!”
锦悦在他的呵斥下,肉眼可见的抖了抖,脸颊越发的惨白了几分。
啧啧,钟玉珩对于这些小宫女来说,果然是极其可怕的存在啊……
宁诗婧漫不经心的想了想,抬眼带着几分调笑之意,道:“钟大人,不要急。她不过是哀家身边伺候的小宫女,面对这样的阵仗觉得害怕也是正常的。大人且让她慢慢细说。”
说完,还态度温和地冲着锦悦安抚道:“你别慌,慢慢说,哀家跟诸位大人都会认真听的。”
这样的场景别说有多诡异了。
被身边的人背叛的人不但不急不忙,还要反过来安慰她这个叛徒,怎么看都不是事情的正常发展。
站在一侧的钟玉珩则是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
他这样是为了谁偏偏她自己坐得住,倒弄得像是他平白无故地瞎着急。
顿了片刻,他忽而也勾了勾唇,嗓音不急不缓地道:“娘娘说的是,那就叫她细细讲来就是了。”
说罢,他自己忽而轻轻一挪步子,将两个人之间本就不大的空隙进一步缩小,几乎到了肩膀挨着肩膀的地步。
而他泛着轻微暖意的指节,借着宽大袖摆的遮掩,灵活地勾勾缠缠,缠上了宁诗婧柔软的手掌。
被握住的一瞬间,宁诗婧几乎吓得打个激灵,好不容易克制住不叫自己露出分毫的异样,又忍不住瞪他一眼。
胡闹!
众目睽睽之下,他,他竟然也敢这样……简直是胆大包天!
仗着她不能出言斥责,钟玉珩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挠了两下她的掌心,继而修长的手指以不容分辩的力道穿插进她的指缝里,跟她十指交叉。
等到重新握定,他的眼中闪过隐晦的得意,冲着宁诗婧笑了下,隐隐仿佛能看到洁白的牙齿。
宁诗婧:……
自己看上的人,还能离咋的凑合着过吧!
她只能强作镇定,任由他放肆的握住她的手,转开眼尽量将注意力放在跪着的锦悦身上。
然而,站在下面的宁清河眉头却忍不住跳了跳。
他自然看不到两个人在袖口下的小官司,只是……这,这也站的太近了些吧
尤其是整个大安朝都知道,九千岁钟玉珩最喜欢穿一袭大红色的衣袍,整个人都像是从血河中站起来的一般。
而宁诗婧今日却也恰巧穿了一身正红色的宫装,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