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马上付金柱夹在两个姐姐的中间睡着了。昨天疯跑了一天,到了晚上,即使扎满仙人掌刺的双手肿胀生疼,也没耽误他踏踏实实的睡了个安稳觉。现在,他眨巴着两只大眼,好奇的东张西望。突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捅了昏昏欲睡的付贵玉一下,兴奋的道:“姐,你快看那儿”。他稚嫩的童音打破了沉寂,迈着机械步伐似睡非睡的众人被突然的叫嚷惊得打了个冷战,立马精神起来,困意全无。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石英的狸花大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马背,慵懒的伏在书驮子忽忽大睡。大黄狗一步亦趋的跟在马队后边,嘴里衔着一个柳条筐,筐里赫然正是那只孵空的老母鸡。只是它全然没有了昨日的凶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患得患失迷离的眼神。鸡孵鸡,二十一,这二十一天老母鸡不能离开柳条筐半步,否则它孵化的鸡蛋就前功尽弃,成了型的小鸡胎死壳中,变成毫无用处的变蛋。
粗心的搬家者忘记了这些和主人朝夕为伴的朋友,但它们却追随主人的脚步,毅然的走向另一个陌生的世界。馨儿鼻子一酸,跳下马,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把柳条筐从狗嘴里取下,把它交到付小弟手中。大黄狗没了负担,摇着尾巴跑到石英马前,望着昏睡不醒的主人不满的呜咽。
付金柱紧紧的抱着柳条筐,瞪着筐里的老母鸡发呆。馨儿默默的接过缰绳,做起了付氏姐弟的马僮。付贵玉有些难为情,也想从马上下来,被馨儿制止了,道:“付小弟还小,留下他一个人骑马太不安全。”
我们的第一任海军头领,就是以这样一种让人看了大失所望的形象,第一次出现在战士们面前。石英俯卧在马背上,随着颠簸头和脚不停的晃动,这种姿势,正常人待上一个小时就头昏眼花,醉的不省人事的石英楞坚持了一天一夜,期间他也醒了两次,但显然还未醒酒,看一眼随行的大黄狗,就又沉沉睡去。直到宋春茂弃马乘舟,到了怀中岛,石英兀自宿醉未醒。
后来石英每见到姜立柱,就会抱怨自己是被姜立柱稀里糊涂劫持来的。宋春茂是他的姑爷,偏心的石龙王断然不肯埋怨他一个字。
石英的到来让铁观音喜出望外,她要唱《擂鼓战金山》的梁红玉,没有自己的水军可不成。石英的起居由馨儿负责,宋春茂坚信,石英的话绝不是信口开河,馨儿十有八九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变故,也只能等石英酒醒以后再说了。
石英醒来以后,发现已物是人非,心里很是不痛快。宋春茂这种霸王硬上弓的请客方式,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的。他一直吵吵着要回去,任宋春茂他们磨破嘴皮子,就是不改初衷。铁观音无奈,一边感
叹和石龙王没有缘分,一边吩咐人准备船只,送石英回大陆去。
宋春茂几个因为石英吃了不少苦头,现在又要把那些死沉的书籍搬上船,一个个拉着张脸,一副帐主子被人赖了帐的表情。直到屋里属于他的东西搬的差不多了,石英才第一次走出这个属于了他三天的房间。石英正盘算怎么跟宋春茂开口,把馨儿也带回去,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港口中无数的桅杆,眼睛不禁一亮,对站在码头上等着他上船的几十个人视若不见,径直上了一艘小艇,也不叫人,自己把艇操的如飞一般,直奔向三艘铁甲舰。
码头上泊位太小,没法停靠铁甲舰,自从攻打怀中岛时开了几炮,这许多天以来,一直抛锚在港口外。石英的举动让大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也纷纷上船,跟随石英上了铁甲舰。
石英一上舰,激动地连声道:“妙、妙……”。舱里舱外的跑来跑去,不时的东摸一把,西摸一把,手上的灰尘让他沉下脸,再看到航海日志上一片空白,不由得大发雷霆,把在铁甲舰上留守的老撑船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老撑船一脸委屈,不知哪来的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先把自己臭骂了一顿,虽然他所说的不无道理,可自己毕竟七十多了,他这是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免费阅读】
石英不再理会老撑船,他拿了望远镜,在船长的位置上向海面眺望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周围的几块仪表,头也不回的说道:“记录”。跟在他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马钰咬咬牙,走上去拿海日志。石英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记录,民国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