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启示的坦克手纷纷效仿,每一个被炸毁的地堡上都留下一天年轻的生命。坦克返回阵地,三辆坦克只剩了三个驾驶员。没有命令,更多的战士默默地钻进坦克,义无反顾的冲进敌阵。
攻击缓慢、残酷,战们没有畏缩。两个多小时的连续攻击,终于突破了鬼子的第六道防线。
天亮了,残余的敌人都退进了宪兵队大院,高大的院墙拉着铁丝网,院墙角的炮楼再次证明自己的无用,被炮弹炸的没了踪迹。
装满沙子的麻袋垒起两米多高,把宪兵队的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上面并排着三挺机关枪疯狂的吐着火苗。坦克失去的作用。虽然院内的手雷和炮弹对我们已无大碍,但鬼子躲着固守待援,让姬志胜束手无策。军师给了他六个小时,现在已经七点了,还差两个小时,他还只能朝门口开炮。被炸飞的鬼子残肢和机枪乱飞,但迅速有人补上位置,对鬼子来说,这是他们最后的防线,他们没有退路。
邢忠厚和蔫诸葛赶来增援,虽然火力有所加强,还是攻不进那道敌人死守的大门。
姜立柱和宋春茂几乎同时赶到,姬志胜焦急地问:“还有那烧人的炮弹吗”回想起惨状,不禁打了个冷战。姜立柱只剩了一颗,宋春茂两颗。
两颗炮弹打出去,一颗落在院内,一颗落在门口。面对惨状,邢忠厚和蔫诸葛同样吃惊不已。过了十来分钟,院中不再有声音,大家冲进了宪兵队。
院内一片狼藉,上百具尸体在燃烧或化为灰烬,空中弥漫着一种恶臭和烤肉的香味。墙角几十具尸体面皮青紫,喉头抓的都是血痕。这些人死于窒息和白磷中毒。区别在于死于后者的敌人,阴茎勃起,把裤裆支起多高。后来收尸的老百姓编了句俏皮话,人死鸡巴硬——不知得了什么病。
宪兵队后院就是铁路,路基上被鬼子挖了一排小房,前排房子挡着这些小屋,躲过一劫。都紧闭着房门,许文芹提着驳壳枪一脚踹开了房门。现在的她身经百战,早已不是那个孙瑞玲呵护下的柔弱女孩了。屋中的景象还是让许文芹忍不住‘啊’的尖叫一声。
陈金禄闻声赶了过来问:“什么情况”许文芹没说话,指了指屋内,三四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蜷缩在榻榻米上发抖。陈金禄脸红的像煮熟的螃蟹,这个老实汉子扭过头吩咐:“让他们穿上衣服,光天化日的……”,话没说完,砰砰两声枪响,子弹从屋中飞出,老陈和许文芹一头栽倒在地。闻声赶来的姜立柱先往屋内丢了一颗手雷,然后抱起陈金禄,子弹从后背射入正中心脏。姜立柱喊了两声兄弟,禁不住嚎啕大哭,泪流满面的他顺手抄起一挺机关枪,踹开一扇房门,疯狂的扫射,被子弹打碎的血肉溅满了墙壁。
一只有力的臂膀
揽住他,:“兄弟,冷静点,冷静点”,是宋春茂。
姜立柱一头扎进宋春茂怀里哭嚎道:“我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你让我怎么和他老娘交代啊”。
宋春茂一边用手抚着姜立柱的头安慰,一面用日语喊道:“都出来,我们要烧房子了”。
二十来个裸体女人挤在一起,眼神流露出绝望的神情。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蔫诸葛把一面写着‘武运长久’的旗子丢给她们。抖动的遮羞布炫耀着日本天皇的赫赫武功。
战斗结束了,凯旋的路上没有欢声笑语,这一仗我们折了三十七个弟兄,伤了有一百来人,邱医生这回有的忙了。
这次牺牲的弟兄有不少邢氏子弟,邢忠厚以族长身份开了宗祠,打破了少亡不进祠堂享受供养的族规。把十四块灵牌整齐的摆在宗祠一侧。
细心地族长专门为他们准备祭台,上书‘为国捐躯,万古流芳’。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映着邢忠厚刚毅的面容,他声音低沉:“为国恨家仇,诸少君愤而无畏,灭强敌与杀场,扬威名于四方。惜天妒英才,竟华发而终。祖宗遗福,不以忠厚猥琐,恬为三十七世族长。今日新设族规,凡为国捐躯者,无论长幼,生入族谱,亡入庙堂。凡新亡少君皆葬入祖坟。其兄弟亲枝出一子过继,莫使香火断绝”。言罢,放声痛哭。十四具棺木抬人祖坟。
今年夏天邢氏祖坟刚添了六百多座新坟,今天族长又抬来十四个。看坟的邢厚彬那年七十多岁,鼻涕眼泪在山羊胡上挂着长长的冰凌。他扑倒在送灵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