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乎破了一个窟窿,连绵不绝的硕大的雨点仿佛铁锤一般打砸着大地,使得原本泥泞的山路变得更加湿滑,来自大自然是沉重力量让人们只能匍匐在泥泞湿滑的地面上蠕动。
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即便是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雨点隔着眼皮痛击着脆弱的眼珠,眼前一片黑暗,他只能靠抓着前面人的衣物辨别方向。
这场大雨不知道下了有多久,只知道自己决不能倒下,因为一旦倒下,身后所有的人都将陪着自己迷失在这片无情的雨幕中。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没有底,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领头人是谁,自己是否是掉队的那群人,甚至连自己去往何处都不知道,只是在途中遇到这只队伍,茫然的跟了上去,机械的摆动双腿在这泥泞的大地上挣扎跋涉罢了。
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战乱难民。
如今距离墨壤年代已经过去许久了,甚至有些初生代的孩子都不知道墨壤年代发生过,但是墨壤年代的影响依旧在这浊世留存。
当年那人一刀一剑将均分江湖的各大势力捅了个穿透,间接的影响到了整个天下的势力划分,再加上皇室的崛起趁机参上一脚,使得这天下除了皇室统辖下的十二大城之外基本都是遍地狼藉,大小势力分分合合你争我斗你抢我夺。
习武比的不止是资质和机遇,还有资源。
秘籍是资源、草药是资源、武器是资源,而那些门派周边的人口,也是资源!
十二城外大大小小的势力为了那一亩三分地相互拼斗强夺,斗争不断,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句话放在现在的江湖也同样适用,无数村庄在势力与势力的摩擦争斗中被当做消耗品摩擦碾碎,失去了家园无家可归的人们成为了难民,为了不再被卷入那些势力和势力之间的斗争中,难民们只能选择在十二城之间的边缘盲目游走跋涉,希望找到传言中乐意接纳难民堆松门城,至于地图那种稀罕东西平头百姓可买不起。
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脚都深深的没入泥泞的山路,烂泥没过脚背直至脚踝,每前行一步都需要用尽全力,这群顶着暴雨的捶打在湿滑泥泞的山路上匍匐攀爬的人群中有一个格外瘦小的身影。
石敢当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他只知道不能自己不能松手,如果他松开了手迷失了方向,等待着自己的只会是死亡。
这场大雨也不知道下了多久,石敢当不知道路还有多远,更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将会是什么,他所能做的只能低着头,机械的迈着步子麻木的跟着人群前进。
雨幕中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像是什么东西砸落在水塘里一样的声音。
难民们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随身携带了,石敢当知道那是后面有人支撑不住跌倒了,此时前面的人开始加速了:“看到了!看到松林了!”
……
石敢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城的,走在繁华的松门城内他却没有任何欣喜。
因为他病了。
经历过大雨倾盆,长时间未尽食,再加上长途跋涉,身体早已吃不消,坚持到进松门城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他想看病,但是却身无分文,满是窟窿的衣服被人当擦脚布都嫌破,而草鞋早就在长途跋涉中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想赚钱看病,但是没有任何地方愿意收留一个生了病的孩子来工作,这一去一来陷入了死循环。
石敢当只能在医馆附近晃悠,希望老天偶尔开一次眼,能够让自己遇到好心的医师救救自己。
就这样一天、两天,石敢当在医师大道游荡,偶尔有医师或者江湖客表示愿意帮助他,但是那一身邪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甚至有着不明目的之人想抓走石敢当,幸好遇到了松门城巡逻队吓走了对方。
石敢当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身体虚荣的他现在看东西都出现重影了,只能扶着墙壁勉强支撑蹒跚前行,他走着走着,脚下一歪跌倒在一家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