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梧桐老师过了多少年,也是梧桐老师。梧桐老师的号召,林无非那是必须听。
林无非翻身起床,洗漱收拾。然后,再按照梧桐说的地点,去陪梧桐老师,吃早饭。
梧桐吃饭的那家店,叫“红兰拉面”。
林无非站在这家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稍显萧条破落的拉面馆之前,望着那块牌匾:红兰。她倒是有个同学,叫马红兰。
难道是梧桐老师在此处触名生情,想起了那位回了新疆的马红兰同学
林无非掀开门帘子,走进去。哟,很不巧!梧桐,曾凯迪,欧阳依依,李玉成,还有刘哲翰。
林无非笑啊:“警察哥哥们,好巧。”
巧什么巧这,当然是梧桐大清早一个电话打着,把她的娃娃们生生给叫来的。
“林老板,来坐。”曾凯迪依然嘴滑,拍拍身边的空座位。
林无非却坐到李玉成边儿:“你不是说你腿疼吗怎么了好些了吗医生说是怎么回事”
李玉成没回答。
那时,从拉面馆后厨走出来一个人。林无非看那身形气势,猜测应该是老板娘。她说:“我这儿一碗拉面,煮你们最好吃的拉面。梧桐老师,你们点餐了吗”
梧桐笑:“点了!马红兰,你过来,先坐。他们不饿。我们先说话。”
马红兰过来,坐了。她的脸颊上,有红红的晕圈。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泽。她依然如小时候那般,是一朵美丽的高原红兰花。
林无非终于知道,眼前的这位马红兰,正就是她小学时候的同学马红兰,这些拉面馆,正是这位马红兰的拉面馆。
小小的餐桌边,一下子就坐了四五六人,颇显得有些挤。
马红兰坐下,颇有些瑟懦或者说害羞的意思。她本不善于说话,况且面前这些同学们,无一不是家世好的,出息好的。跟他们比,她自卑得紧。
马红兰还是说:“我先给你们煮面条。煮来你们吃。吃了,你们再聊。”
马红兰进后厨煮拉面。
林无非圈主梧桐的肩:“梧桐老师,你消息真够灵通的呀。这你也能知道”
如果不是马红兰带着孩子,到银杏树学园教务处去蹲守,梧桐也不知道,马红兰来了上海,还拖家带口。
马红兰的大女儿,已经八岁了,在老家其实已经上过一年学,但是在这上海,马红兰怕跟不上,还是请求从一年级开始读。马红兰求梧桐,看能不能得一个读一年级的名额。
于是,梧桐便知道了马红兰的事,年少更事。
马红兰离开银杏树学园时,已经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姑娘,她回到美丽的新疆老家,读了技术学校,学养猪。
从技术学校毕业,马红兰进了养猪工厂。十八岁的马红兰,就此遇到了十九岁的韩东。两个民族习性相同的年轻男女便生娃结婚。如今,马红兰的大姑娘已经长得健壮。算起来,这个大姑娘,当是银杏树学园白果班里恶魔第二代中年纪最大的了。欧阳依依生的权耒阳,得屈居第二。
马红兰本来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再飘回上海这块宝地。她生了两个孩子了,她和韩东却一无积蓄二无房产。孩子们张口睁眼就是要上学读书,经济实在紧张。
马红兰对着满院的猪,忙天忙地,所得的收入却微乎甚微。马红兰的老父亲依然还煮拉面,他告诉马红兰,上海的拉面,也是有市场的。
终于,马红兰下定决心从嘉峪关外的养猪场拖家带口,来了上海。在上海,她只记得银杏树学园,以及它周围的建筑物们。马红兰便在附近租赁了店铺,还是老父亲给筹的钱。
马红兰的拉面馆刚开张不久,生意老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