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她依旧沉浸在黑夜无边的暗里。许多淡忘的往事在内心深处渐渐清晰。她无数次想摆脱,可它还是毫不留情侵占她的梦,给她一个不可轻易淡忘的理由。
冰冷的空气,狠冽的双眼,手中依旧挥着的鞭子,皮剥肉绽的骨血……
很多时候她选择淡忘,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沉浸在青春的美好。她想无忧无虑,她拼命装作无忧无虑,这样就能给自己一种错觉。
但是那道疤牢牢刻在她的身上,冰冷疼痛。她的伤,压抑着心脉,连呼吸都感觉沉重。
她趴下冰冷的土地上,泪水混着血在脸颊上流下,生疼而又苦涩。
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看到黎明,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也丧失了感光能力。
许久,她听到外边一阵吵闹。有人推开了她黑暗中的一扇窗。
光明,她期待的白昼以及温暖终于到来。
她回头,眼含热泪,她的手颤抖着被人拉着,毫无意识地走出那个饱含沉痛、苦涩的房间。
可是,她一步一回头。
黑色的眼神执着看向那片黑暗。
对不起,
一不小心,
她把心遗落到了那里。
那双手抱起她,她闭上眼睛。她突然有些厌恶阳光。
她瞬间睁开眼,苍白无力的天花板在头顶渐渐清晰起来,身上的感官渐渐召回,安宁感觉到嘴角咸咸的,枕头边上的一阵湿意。
她这是又哭了
安宁揉揉眼,眼角一片湿润。看来是又哭了。她无声地把脸埋到被子里,然后又慢慢把头伸出来。
这是在家,在自己的床上。
安宁做起身,突然感觉到骨头有点疼,嗓子也渴的要命,她下床准备倒杯水。
刚下床,她便把杯子轻轻放起来。眼睛看向窗边,窗边的榻榻米上正睡着一个男人,男人身材很高,小小的榻榻米并不能让他睡的很舒服。他的腿垂到地上,连鞋子都没脱,身上的薄单也掉落一半。
安宁轻轻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薄单,盖到安华身上,嘴角浮现一丝笑容。
安华正睡着,突然睁开眼。透过窗户,天已经亮了,他竟然睡着到了早上,这孩子不知道半夜有没有发烧。他坐起,身上的薄单滑落。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华转身。
“安宁”安华皱皱眉头上前,用手背探了探安宁的额头。
“干嘛”安宁往后撤撤。大早上爸爸跑到自己房间榻榻米睡,不会是梦游吧。
“嗯,没发烧。”安华看着一脸随意的安宁,“你再睡会。”
安宁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筋骨,难道说她昨天发烧了,所以一觉醒来骨头疼她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突然又想起什么。
“不睡了,我下去买早饭。”
竟然不睡懒觉了
“你再睡会,我回来的时候买了面包和牛奶。。”安华走出去。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安宁刚收拾完就听见敲门声。
“安宁,饭在桌上,赶紧出来吃。”
“好。”
“爸,你最近不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