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一声苦笑:“德妃何苦给朕戴高帽子。若朕有办法,早就办了。可惜朕派出所有锦衣卫,暗中查探数年,也没有找出萧家的翎是何人。”
“连皇上的锦衣卫也查不到若萧氏之翎的消息确定,好好一个大活人,总不能藏到土里去罢。”武慧哭笑不得,开了个玩笑。
然而李赫的脸色依旧郑重,丝毫笑不出来:“消息是肯定的,但人就是找不到。唯一的解释是,萧家以某种瞒天过海的手段,把翎保护了起来。不过。也不用太忧心。”
李赫话头一转,吁出口闷气:“估计那翎还未长成,才让萧家小心又小心。不过,待到正式赐予虎符之日,或多或少总有风声流出。到时候瞒也瞒不了。”
武慧这才松了口气,噙笑道:“那皇上只得先等等了。待时机成熟,再下手不迟。”
“是呐。等一等,等朕的猎物长成。”李赫玩味着“猎物”二字,眸底一划而过的杀意,“当今天下棋局就够麻烦了。若半路杀出个前朝,再掺和一脚,兴风作浪,朕的屠刀绝不手软。”
武慧应和了些好听话,连赞吾皇圣明,什么时候该参言,什么时候该附和,她早已拿捏得炉火纯青。
李赫的脸色些些缓和,看了眼天色,拍拍龙袍沾上的纸灰,正要起身,打道回府,却是指尖碰到胸口一件东西。
窸窸窣窣,似乎是张纸。
“对了,忘了给你看样东西。”李赫从怀中掏出张信笺,意味深长地递给武慧,“你的好儿子最近和辛夷纠缠不清,若朕对辛夷下手,怕伤了你儿子的心。所以此事也和你有关。你瞧瞧。”
信笺雪白,小楷娟秀。抬头是“卿卿启”,落款是“江离”。
武慧下意识地瞥了半眼过去,第一行字闯入眼帘,便是“千言万语,思君难诉”,风月情爱如蜜糖般充斥了空气。
“棋公子给辛夷的信”武慧一愣,并未伸手去接。
“准确的说,是回信。辛夷给江离寄了封白笺,然后江离给她回了满匝。”李赫眉梢一挑,“一个人在蜀地,一个人在你儿子的金翅楼。这阵子书信往来,朕可是收到一沓了。”
“两人的书信……锦衣卫偷……不,拿到的么”武慧立马改了口,试探道。
“不是锦衣卫。是有人给朕呈上来的。具体的你就不用知道了。”李赫并没打算多解释,指尖划过笺上字字句句,明明是情深义重,令人动容,却只让他指尖渐渐发狠,猛地戳破了笺纸。
李赫的脸被一股寒气笼罩:“这俩人,真是好得很。让朕不得不担心,江山和美人,他最后会选择美人。”
“皇上……是不是多虑了……”武慧小心翼翼地劝了句。
“多虑把苗头掐灭在起初,才是最万无一失!”李赫打断武慧的话,脸色发青,“好一个辛夷,竟能把他迷成这样。照这个势头下去,她很可能会颠覆整个棋局,朕不允许出一点错的棋局。太可怕,这种可能性,一丝,半丝,朕都绝对不允许!”
武慧缩了缩脖子。还欲说什么,却被李赫警告的一眼,给吓了回去:“朕只是告知你一声,不是来询问德妃意见。彼时你儿子为红颜殇心,你得想法子劝劝。其余的东西,朕意已决,不,朕早就想好了。”
“那皇上是打算……处斩辛夷么……”武慧有些惋惜地轻道。
李赫摇摇头,又点点头:“辛夷是选王,棋局未完,她还不能死。所以朕倒不会要她命,只是给她一个警告,把她的利爪磨去,把她的琵琶骨刺穿,剩下的一口活气,就能乖乖为朕的棋局效力了。”
武慧浑身打了个哆嗦。成为皇权的囚徒,或者屠刀下的幽魂,前者往往更痛苦。
更生不如死。
“皇上……圣明……”武慧咬了咬下唇,膝盖沉重地跪下,纠结的脸色被完美地掩下。
因为李景霆的关系,她对辛夷并不反感,甚至有些欣赏。然而,几十年深宫沉浮,已经让她明白,何时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