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局势突变,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防止惊动殿外守卫,我连忙将中毒的容舒玄扶进内殿。
费了九二虎之力把人弄上的金榻,我连忙用那条修补好的玉带,将容舒玄的双手反绑住,以防人脱逃走漏风声。
“宫中禁卫森严,你,你是逃不出去的。”
打死结间,大汗涔涔的容舒玄背对着我,使着吃奶的劲儿告诫上。
方寸本乱又添刺,心慌间下手便失了轻重,将人重重撂倒在榻上,他额头磕在榻边木缘上,响得极其刺耳。
吓得魂不附体的我即刻跳下金榻,退避三舍;尖着心观察了许久,见无异样,终还是卯着胆子走上前,把人给翻转过来。
倏地,一幕触目惊心闪入眼中:他眉角出被生生磕出条血口子,鲜红的血正缓缓从伤口溢出。
“你莫要再激我,不然自讨苦吃的人是你自己!”
话虽人前强硬,然我当下行为已经出卖了自己的内心,迅速掏出绢帕,战战兢兢地将他迷住眼的血处理上。
“刀子嘴,豆——豆腐心。”
口中调虽微,然于这只有我二人在的内殿,他这有气无力的话却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他一字一字缓到:“以前你成天——成天吵着要我的命,如今如,如愿以偿了,又在后怕什么你这,这不是心口不一,是什么!”
话太熬心,我骤然喝斥上:“还嫌毒发不够快闭嘴!”
“赔上半条命,能了你一个心结,不亏。再——再者,我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晋儿那孩子便是我大历后继之主,容家江山不至于后继无人;你,你素来疼爱他,自——自然会留下来为晋儿分担社稷重责。所,所以樾棠,趁早打消逃宫的念头吧,你这辈子都逃不出去的。”
说着,他吃力的抬起手,覆住我的手背。
“当初,当初迫于形势有太多身不由己,你因乐胤的死迁怒于我,也是,也是理所当然的。因果报应,故今日下毒之事,我,我亦不会怨怪你半分,更不会追究。放心。”
“可我却无法再面对你,一天一时,一刻一秒都不行!”
乐胤惨死他手,如今就是我心头一根拔不去的刺儿,何况我李家血仇,还有我这些年所受的屈辱,我实难摒弃已深前嫌,原谅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男人。
怒涌再复,一时理智失去的我,顺手将手中沾血的绢子揉成团,塞入他仍喋喋不休的口中。
我狠声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我们这辈子除了仇人可做外,别无他选!你想继续熬,继续耗,我不会奉陪,晋儿那孩子更不会!”
狠绝在心,当即斩断我多时的优柔寡断,我扔下毒发中的容舒玄疾奔出内殿。
人至乾坤殿殿门前,四周守卫亦如我来时般森严;定住心神,挽了挽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我顿时心中生出个主意来。
“那个,你过来。”
瞧见一小内侍在殿外值夜待命,我连忙招呼上。
“皇后娘娘金安。不知诏小的有何吩咐”
我道:“今夜本宫会留宿在乾坤殿,你去椒房殿通传一个叫‘王顺’的内侍来,本宫有些琐碎事要交代他去办。”
“是。”
对方未起任何怀疑,谦顺地领了我懿旨,便快速赶往椒房殿传话去。
约莫一刻,我焦急盼望的人如期而至。
当着殿前侍卫做了点门面功夫,我将玄冥领进了乾坤殿中。
似乎对人比我还着急,刚显出谈话环境,玄冥就迫不及待地问上我:“娘娘急诏属下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的确是了不得的大事。”
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我立马领着人,朝内殿奔去。
当玄冥见到捆缚在榻,满面玄青的容舒玄,玄冥那素来老成稳重性子也惊出了破绽。
“他,他可是中毒了娘娘不是说还要等上一等!”
我心中亦是波澜起伏,道:“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天爷不许。”
一时间死寂如浪头打来,我俩皆就着个半死不活的容舒玄僵持着;可不想待身边人得了些清醒,他的反应,倒是出乎我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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