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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
“感觉如何不急,你慢慢睁眼试试。”
霍胜男用油仔细为我洗了四次眼,一颗心似悬在针尖上,不住询问着我。
眨巴着眼,克制着那股难受劲睁开眼,视野中先是几个模糊人影晃动,反复好一阵,才见些适应。
我银牙一松,安抚到对人的提心吊胆:“能瞧见些东西,就是不太清楚,眼眶四周跟撒了盐似得难受的。”
“别碰!”
见我欲抬手揉眼,霍胜男连忙止住我。
“痒痛是因为石灰粉灼了眼,一出泪自然难受,越揉越搓越严重!一两日罪难免的,挨过这猫儿抓心痒便无事了;阿弥陀佛,亏得没伤了眼珠。”
我“嗯”的应了一声,只是双眼间的难受越熬着憋着,掉下来的眼泪就越见汹涌。
试想当初扁鹊为关羽刮骨疗毒,借下棋分心,我亦是效仿此法,把心思分了出去。
我问到:“小梅伤得重不重”
霍胜男拿着素绢,一面替我擦泪,一面同我攀谈到:“小梅没事,只是被人打晕过去,受了点轻伤,现人就安排在隔壁禅房照看着;放心,人一醒,立马会有人来通报的。”
得了个心安,我点头间又问到:“容玉意呢”
“公主也无事,不过她那头现在倒闹腾得凶,老嚷着要拉你去找皇上讨说法。”
细细地为我擦掉一行泪,霍胜男笑得成竹在胸。
“你放心,我已悄悄让几个禁卫堵着她,借保护为由,不让她吵你安静。明日事明日想,这会儿你只管安心把眼睛养好。”
我嘴角微微上扬,略显无奈:“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和她间的新仇旧怨也不差这一笔,也罢,由着她闹吧。”
说着,我攀着霍胜男双臂一阵摸索,问得心怯。
“当时对方人不少,都是真刀真枪的,你和霍将军没受伤吧”
“哪能小瞧了我们姐弟不是。”
一把箍住我乱折腾的手,霍胜男灿笑显了几分得意,忽又猛收敛住。
“倒是你得小心些。这帮杀手虽出自草莽江湖,但从行事作风上看,绝非泛泛之辈。莫怪我多嘴胡猜,放眼大历上下,我自认为没几个有胆的,敢公然挑衅你皇后威仪的。”
心猛被一揪,倒也不敢明言,只能打起敷衍。
“我也是云里雾里不真。”
我原以为能瞒过霍胜男的法眼,不想她进而一叹,自顾地把这事儿给剖析起来。
“你也不用瞒我,我知道你心里对此事有谱,只是不愿意摊开讲罢了。那帮杀手最初很明显是冲着你来,可奇怪的是,杀你的主意不仅变得快,而且还反救了你一遭。是不是”
我哑笑连连:“你这分析,倒像是在疑我自编自演一出苦肉戏。”
霍胜男道:“我没这个意思。你别多心,我现只想强调的是,你或多或少知晓这帮杀手的来历。”
“何以见得”
发问间,霍胜男清尔一笑,从旁侧案几上取来一只瓷瓶。
“这东西我想不是你的吧这油瓶,是我们赶到千佛塔救援时,在你身边发现的;且我注意到,有人已经事先用油替你洗过一次眼,除去了你双眼上大部分石灰粉。当时仅你和小梅两人,然小梅她人已被人打晕,且你也无暇自保,试想谁会好心帮你一把呢除了那帮杀手的领头,我再也想不出别的人来。”
我僵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对人真诚,我亦是不愿多瞒,遂开口道:“对方领头我确实认识,但逃过此劫纯属侥幸。”
霍胜男疑:“何为侥幸”
我深吸了口气,对那时命悬一线仍心有余悸:“其实我本该命丧她手,但不想那旧识之主临时改意放我一马,故她也做了个顺水人情,为我洗眼复明。至于我和那杀手领头有何渊源,不过陈年旧事,亦恩亦仇,我不想多提。”
霍胜男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