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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长一段死寂内,我从这荒诞故事中,自行消化出一个意料之外。
“难道将布兵图泄露给容玉意,本就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缩靠在墙角的百里宇傲,懵懵昂起头,像个看破红尘世俗的和尚,呆呆地冲我笑了笑,又点点头。
我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自嘲:“连我也被算计在内”
斜着头,百里宇傲靠在墙上,那被悲情所伤的血红之眼中,慢慢有了清明。
他道:“于姐姐您百利而无一害的事,称不上算计,顶多算将计就计而已。”
得利者是我不假,然这样得来的胜利,让我人前提不起底气来。
“你自诩成竹在胸,洞悉分毫,那我问你,我这出‘计’的目的是什么”
他眸珠微微一动,立马向我这头抛来冷幽幽的目光:“乱了容家这自以为傲的天下,让大历永无宁日;我说得对吗,樾棠姐姐”
掩不住的震惊涌动在面,我几度平复作急的心息,问到:“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淡淡地笑了笑,面上全然是无所谓的样子。
百里宇傲道:“我还知道,是姐姐您找逸舟兄来鼓动我,让我顶替霍子陵挂帅出征云州;我还知道,逸舟兄之所以对姐姐您死心塌地,是因为你是他昔日恩主。总之,任何姐姐倾注在云州局势上的心思,宇傲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倏地,脑子里那股耳鸣如闷雷炸开,将我整个人僵化在原地。
于这个局,我原以为自己登高望远,一览众山小;可如今在这等光景下,我只觉得自己浑然不觉地入了他设下的“鬼打墙”中,目光如井底之蛙般狭隘。
算计不成反遭戏,我还自以为是地跑来天牢探他的底,真真是可笑至极!
似乎懂得我被他伤了自尊,百里宇傲反宽慰上我:“姐姐不必感到懊恼,这个局即便不是由你来主导,我亦会一条黑走到底;我们目的,都是要容舒玄付出惨痛代价,您替我铺垫开端,我为你善后结局,很划得来的买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我算是彻底见识到这句老话的真谛。
我缓了闷心,问到:“我和苏逸舟那段过往渊源,自知者甚少,你是从何人口中得知此事的”
他摇摇头,笑到:“猜的。”
我觉得荒唐:“光靠猜,你竟敢下如此大的赌注”
“姐姐,万事无绝对,成败精髓尽数体现在一个‘猜’字上。逸舟兄能猜我的心思,为何我不能反测他的目的只要是带有功利心的局,不管如何精妙,都有其破绽存在。”
反被说教了通的我,我哼哼自怨间,顺手捡起颗葡萄丢向百里宇傲:“破绽是什么我很好奇。”
“眼神。”
谈及此事,百里宇傲反而淡去了笑意,起了严肃。
“我是偶然机会,从逸舟兄口中得知他过往落难北燕,被一女子所救的事;那时只当做是个带着遗憾的故事,听过,也就没多在意。可自从一年前,逸舟兄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似的,成日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直至半年前太子册封大典上,注意到逸舟兄看姐姐眼神,还有之后他请辞国相,甘愿做个无实权的太子太傅的举动,再结合姐姐在北燕种种经历,我便猜到令逸舟兄朝思暮想的人,就是姐姐您。”
从不甘到佩服,只是心中一个春秋变幻,我释怀地挂上浅浅笑。
“你的确很聪明,这份深沉难琢磨的聪明,甚至让人感到忌惮。”
他亦是抿笑在唇,反问上我:“樾棠姐姐讨厌我吗”
我摇摇头,秉心而谈:“你城府深,我何尝又干净我们都是存着自私而活的人,没资格评判别人。”
垂下头,看向自己摊开的左手;肉眼看着干净无垢,可心眼审之却是满手血腥,肮脏不堪。
许久,再抬起头的我问到对人:“你既然知道是我设下的局,而以你的机智,报复容舒玄的法子有千千万,为何还要执意选这条死路”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