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杀容舒玄之心,我从未消减半分,但此时因局势需要而再度翻上台面,我心中忽生了几分犹豫。
第一,面对权势如日中天的容舒玄,想除掉他的机会,不是说来就来。
第二,是否将个人恩怨上升到家国层面,我必须充分衡量其中利弊得失。
第三,也是我犹豫最深的,一旦容舒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当下身为大历太子储君的晋儿,会遭受多大的冲击和压力
上述,仅仅不过是大历方面急需解决的三个最为棘手的问题。然对于北燕方面,若让容舒玄掌控的大历过得顺风顺水,势必不会从当下北燕内乱中抽身,那慕容曜就永远得不到喘息的机会。
林林总总,明的暗的诸多顾忌困扰着,让我这几日一直举棋不定,左右摇摆。
然人处于被动间,总是祸不单行。
这日午膳,前一刻乳娘几句乐话还没把我的闷心开解通,下一刻,风邪忽跟邪祟附体般迅猛,她老还来不及向我求助一二,人“咚”一声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至此,我椒房殿的安宁,因乳娘的中风之症彻底大乱。
一天一宿,尽管我衣不解带地侍奉在乳娘身边,试图穷我毕生所学从阎王爷手中抢回亲人,可终究命缘已尽,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乳娘在我怀里熬到油尽灯枯。
而乳娘的身后事前前后后折腾近一个月,悲心伤情间,我抱着“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的自我安慰,试图走出失去亲人的阴霾。
然不想,一件陈年往事冷不丁给我一记重创。
“娘亲”
不知思绪游离到何处,一声脆生生的呼唤,将我的神魂倏地召回身体中。
我打起些精神,一把搂住扑来撒娇的晋儿,柔声问到:“今日怎这般早散课,晋儿逃学闹皮啦”
“才没有哩,太傅应允的!”
说着,生怕我不信他不乖似的,顺势朝我忽略多时的苏逸舟指去。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长乐无极。”
对人仪态恭谦的请安,我歉意深深地点头回礼。
“刚一时走神厉害,未注意苏太傅人至。快请上座。”说着,我也拿出点主人家的诚意,张罗到:“来人,看茶。”
“多谢皇后娘娘恩赐。但眼下有一事还需娘娘亲自定夺,怕是不宜过于张扬。”
骤地,我脸色一怔。
静待了稍许时间,等我殿中侍奉的宫人送来茶水糕点后,我吩咐到。
“交代下去,没有我的传唤,任何人不许擅闯‘重华轩’半步。”
立了门禁,等重华轩恢复足够清净,我这才把搁置多时的疑问拿上台面。
“苏太傅,是不是宫外我兄长那边有新动向,需要互通有无”
我原以为自己拿捏住话题主心骨,不想晋儿一个贸然插嘴,倒是全然颠覆了我的推测。
“娘亲,有你的信!”
“信什么信!”
我错愕在面间,有些迷糊地反问到晋儿。
“曲婆婆的信!晋儿看过,不懂,但信上有娘亲的名字,儿臣认得哩!”
乳娘的信
悬疑如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脸上疑惑更胜先前。
要知道,乳娘是个大字不识的妇人,怎么会留什么书信给我而晋儿这孩子素来诚实,既然说这封信中提及到我,且出自乳娘手中,那势必信的内容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稍稍平息疑惑,我立马反问到苏逸舟:“信可在苏太傅处收着讲得什么内容,快给我看看。”
“皇后娘娘请过目。”
说着,苏逸舟从袖里掏出张泛黄的信笺递于我,并补充到信的来历。
“这封信,藏在曲婆婆给太子殿下绣的平安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