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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酒倚栏,看着天子脚下的人来客往,酒一口接一口地朝嘴里送,默默地品味着妙音街上的繁华至深。
霍胜男靠了过来,从我手中拿过了酒壶,灌了满口畅,忽然拉出声老长的叹息。
“旧的矛盾去了,新的矛盾会来,必然的。”
我伏在栏杆上,把街上形形色色的路人瞧个遍,瞧个透,转而扭头对上眉添几多愁的霍胜男。
我娓娓话道:“好似上京中的百姓,不管是今时容舒玄独揽大权,还是往昔顾家礼权倾朝野,他们的日子还是照旧过,分毫不在意在位当权者是谁。到头来寒了谁的心,还不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良将’。”
我痴痴而笑,略带几分嘲讽味。
“一旦入了帝王业的道,曾经再清高,再圣贤的人,也会变得专横善猜,满手血腥。”
“可天下不可一日无主。”
霍胜男中肯而谈,态度间相当平和。
她道:“武人正心,不惧荣华如浮云,进得亦坦然出得。子陵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这个做长姐有自信他不会恋权慕虚,而我们霍家更是清楚自己的本分在哪里,不会僭越半分雷池。”
“自古以来,臣有忠而君无信的例子不胜枚举。老生常谈的话题,我嚼着也累,只希望你们早早能返回南陲,远离这权力中心。”
站起身,带着微醉意旋身而转,大口地呼吸着这千金难买的自由空气。
通畅了心,我有些放肆地抱怨上天道不公。
“我这短短一年时间,亲眼见证了大历和北燕两场朝局巨变,我爱着的人败了,而我恨着的人胜了。胜男,你说有时候老天爷,是不是太会捉弄人意了”
“你以为皇上这一局胜的容易无怪乎你觉得皇上这胜局来得轻而易举,有些事你未接触到,未了解到,不知其可怕在何处。”
我大笑后,忽冷见厉:“他有什么可怕我没见识过借刀杀洛青山在先,教唆暗鳞子恫吓顾莹在后,等时机酝酿成熟,最后在乾坤殿中挑唆顾莹与顾家礼反目成仇,亲手弑父,一环扣一环的计谋让人防不胜防!你以为他不说我就不知,其实那失窃的龙玺,是容舒玄故意栽赃给莹儿的,好让她顺理成章地成为天下人眼中的罪人!”
“光一个顾莹能成事淳元,这不过是戏到一定阶段后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霍胜男声色骤然高了几度,猛送了口酒,把开口前的胆壮足。
“事发前,顾家礼已经传信南境心腹,调遣两万人马秘密回京,里应外合五千禁卫军密谋逼宫;若不是皇上风声截得快,处置得及时,那此时该送上刑台千刀万剐的人就不是顾家礼,而是我们了。”
这一出凶险我的确不知情,此时霍胜男谈起,我自然好奇了些。
“你们是如何处置应对的”
她回到:“老贼此举,无疑是参考了你表兄宋衍那套声东击西,早已南夷有约定在先,用滋扰不攻的办法,将我启元军主力兵力牵制在南境。而被逼无奈间,皇上亦是铤而走险,命子陵率驻扎襄城中一万启元军前往拦截叛军;索性不负圣托,短短三日内阻截叛军继续向上京挺进,并斩杀叛将马天和于飞天峡中。”
两军打打杀杀的场面我一时脑补不出,可这招铤而走险背后的风险,我却是反应得明明白白。
“急调襄城内一万驻军,那襄城的防御不是形同虚设!容舒玄就不怕南夷察觉,举兵来犯,进而打开大历门户长驱直入”
谈到这一险,霍胜男持重的脸上亦是有了波动,口吻间也是心有余悸。
“这就是兵家常讲的‘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南夷和顾家礼都万万没想到,皇上居然反其道动用主关要的驻军,瞒着对方耍了一出空城计;同时,还有一位助皇上成事的最大功臣,你可能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他是谁。”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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