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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殿路上,就着过往境遇沉浮,我和乳娘推心置腹的话未因容舒玄在场而间断过。
从乳娘口中得知我不在大历的这几年,她老一直都呆在掖庭,日子清苦了些,可得容舒玄时不时照拂着,倒也安稳。
虽知这其中有马后炮之嫌,但见而今乳娘平安康健,我倒是忍住了一时计较。
而当乳娘问及我这些年的境况,和重返上京间的打算,我避重就轻地挑了些来说,本心上还是不想乳娘再次卷入这场纷争中。
乳娘年事已高,安安稳稳地让她老得享清福,对我而言才是真正的孝道。
人至正殿,多时不言不语的容舒玄在各角落转了圈,忽然问到乳娘:“嬷嬷,怎么不见晋儿”
晋儿!
一个陌生的名字闯入耳际,与乳娘相聚甚喜的我,也开始留意殿中的动静,但未见有什么人出入。
乳娘躬身而禀:“皇上多时不来怕是忘了,晋儿自来怕生,想必那孩子此时在内殿呆着。”
我疑问到:“乳娘,晋儿是谁”
“噢,是皇上托老奴照顾的一个孩子。”
我疑心不散:“孩子!可是哪家犯事亲贵的亲眷子嗣嚒”
掖庭这地方,不仅犯了宫规宫人服役的地方,同时还收押着不少获罪亲贵的家眷;一个孩子关押在掖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值得容舒玄如此上心关照的,想必来头不简单。
而既然这事容舒玄交托给乳娘来办,她老或多或少知道些这孩子来历的眉目,我自然不用虚与委蛇向他套话。
可我这小算盘刚打出个小九九,乳娘的回答倒是着实让我失望一番:
“这孩子究竟什么来历,老奴确实不知。老身一人关押在这掖庭中,虽没吃什么苦头,可日子也过得寂寞;难得皇上信任老奴,把晋儿交给老身照拂,略尽绵薄本分间也能打发寂寥日子,倒是不敢多嘴问。”
我当然相信乳娘不会骗我,而顺着这诡异气氛深究下去,我倒是萌生个有趣的猜测。
这个晋儿,不会是容舒玄与哪个嫔妃的私生子吧
毕竟前朝顾老贼咄咄逼人,以至容舒玄膝下无子。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而以他阴诡爱盘算的性格,私下将顾老贼一军,也是顺理成章推敲得通的。
逮住这个梗,我敲问到:“既然来了,不妨顺道瞧瞧这个叫‘晋儿’的孩子,看看他究竟长得像谁。”
“儿肖母,自然是长得像他母亲。”
丢下一句怪生生的话,容舒玄便转身朝内殿走去;我微微一怔,倒没来得及细体会,便快步跟上前。
进了内殿,整体空间不算大,但格外敞亮;此时香炉中,正焚烧着驱蚊的艾草香,想来是入秋后蚊子特别凶的缘故。
艾草不但能驱蚊,还有凝神静气的功效,可我站在内殿一隅,瞧着那案几边独自玩耍的小身影,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反而被他的专注给生生吸引过去。
这孩子目测不过三四岁大,人长得虎头虎脑不说,浓眉大眼的,十分讨人爱。
按照这个长相来说,必定是活泼好动的心性,可奇怪的是,打我和容舒玄进入内殿起,这孩子就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几旁,不笑,不哼,不闹,仿佛他的世界除了那些积木外,任何人与物引不起他的兴趣。
“晋儿,父皇来看你了。”
终于,这孩子的身份从容舒玄口中道出,我虽事先把住些脉,可不免心中一颤。
堂堂大历的皇子,竟被幽禁在这下作低贱的掖庭宫中,何其悲哀。
唏嘘不过是一时,可这孩子的反应,却还是没有丝毫变化,我心中疑惑更是胜过先前许多。
“莫非这孩子有先天隐疾在身我观察他好一阵了,一直不言不语的。”
我知道这不是我该过问的事情,可终归是做了母亲的人,面对孩子总带有几分心软。
而容舒玄只是默默走到孩子身边,一副慈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