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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人镇定从容,对我而言,是种极大的讽刺。
于这张脸,在北燕后宫三年相处中,我无数次见过示于我的喜怒哀乐,可如今从心审视,我却感觉陌生无比。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微微颔首示礼,对人镇定如常地说到:“娘娘不必怀疑自己的眼睛,的确是我向霍将军通风报信,走漏您的行踪的。”
蓦地,对人朝我笑了笑,很甜。
唤雪,我身边最得我心的人,如今却公然向我宣告,是她背叛了我;情绪剧烈起伏间,我如万千被愚弄之人般不敢置信,最肤浅地追问到根因。
“为什么”
“娘娘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什么诡辩可惜,一切已成铁打的事实,没有什么所谓的为什么。”
满身血液如倒流,我激动地箍住她左臂膀,心愤难平:“万事皆有因!你我主仆共过甘苦,我不信你会背叛我!你是受人胁迫,还是不得已为之只要你说一句,我便信你!”
“都不是。”
她回应淡淡无澜,有礼却极陌生的,将我的拉扯从臂上拔去。
“若真有什么不得已之处,我只能说奉命行事而已。”
我惊怒而起:“奉命!你,你是容舒玄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她摇摇头:“我为眼线不假,但却非大历皇手下之人。他顶多算个买主。”
“那你是先皇后的人”
努力克制情绪间,我绞尽脑汁地揣度到一切可能,可是,换来的不过是她略轻蔑的一笑。
“亦是,亦或不是。先皇后澹台静慧确与我家主人有段渊源,但一码归一码,我效忠的人由始至终是我家主人;这复杂间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尽,娘娘倒不如看成一场交易来的简单。”
没等我再次发作,唤雪主动交代到自己的身份。
“我既然敢堂而皇之地站在娘娘面前,也没打算多隐瞒。我效力于天欲宫门下。”
旁听在侧的霍子陵一听“天欲宫”等字眼,也是戒色满面:“可是名满江湖,人称‘可解万事忧’的天欲宫!”
“霍将军过誉了。我们天欲宫素来奉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江湖上的那些虚名浮利不过是同道给面子,但论其出身终是一介江湖草莽。”
昔日情分,被买卖之说糟蹋殆尽,我自然是怒火难熄:“到底容舒玄出了什么天价,让你们天欲宫如此大费周章布这个局”
“娘娘不用妄自菲薄,大历皇的确开出了个天价。您值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
顿时,我放声而笑,声色极尽苍凉:“我尽不知我李淳元如此价值连城!他容舒玄也太看得起我了,就不怕血本无归吗!”
唤雪淡然而回:“是不是血本无归我无从知晓,天欲宫不过是拿钱办事,从不过问买主意图;不过娘娘似乎因一时气,对此局用意理解上有所偏差。其实呢,这只是先皇后所托中的一个意外收获,顺手推舟间能把利益最大化,我天欲宫何乐而不为呢”
“等等!”
只感满腔怒火中腾起一股阴寒,刺得我激灵乍现,我遂急反问到。
“我孩儿的死,是不是你们天欲宫的杰作!你老实回答!”
“是。”
唤雪口中轻描淡写地蹦出一字,可对我而言却是排山倒海,灭顶之灾般的冲击;我一时急怒攻心,夺了霍子陵腰间佩刀,架在唤雪脖子间。
“牛头不对马嘴,说不通!先皇后在世时曾与我摊牌,她之所以放我一马,是因为我怀有慕容家子嗣,她怎么可能出尔反尔,让你们暗中加害我的孩子!”
虽受制于刀口之下,可唤雪从容依旧:“正因为先皇后念及慕容家后继无人,所以太子殿下才平安活了下来。”
唤雪这话如一记狠棍打在后脑勺上,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执刀的手也不住地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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