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山核桃拽手里,慕容曜略使力,崩裂清脆。
“这事上,虽说谨慎无大错,但我觉着目前你没必要把事情想复杂。”
踢了壳,慕容曜将果仁塞到我手里,娓娓道来。
“你既然将苏逸舟放在棋局之中,如今也显现出作用,自然也有人想借用一番。而朝堂势力素来讲究制衡,如今苏逸舟上位右相,格局洗牌,寒门士子与门阀贵族间的矛盾也由此激化,看来大历新格局下的大动荡避无可避。”
我咬着小半块核桃仁,半天嚼不出滋味,放下间说到:“这局面是我期许的不假,但不知怎么的,我总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感觉。”
“这就要看你挑人的眼光了。”
似乎觉得可惜,慕容曜将我那放下的小半块核桃仁放进嘴里嚼起来,并劝到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没有凌驾于全局之上的自信,那无疑,你自己也成了棋局中的棋子。”
捂着有些发烫的脸,我静思片刻,对慕容曜说到:“对弈落子,讲求举手无回,我既然敢操控这盘棋局就无惧于败;但我担心的是,我手中棋子一一入局,容舒玄已察觉到我存在多少他如今的心思,我如雾里看花不真。”
“淳元,患得易失。”
慕容曜沉稳地唤住我,微微深吸口气,说到:“不管你心中有多少介怀,但不可置否,你和容舒玄在看待苏逸舟这颗棋子上,有着不谋而合:都是为了与权臣顾家礼分庭抗礼而准备的。但若你想借苏逸舟打压顾家礼同时,一并对容舒玄有所制约,那我只能说,你在毁掉一颗好棋子。”
“那依你之见,我该如何使用苏逸舟”
他道“成就一颗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只需提供绝佳的培养环境,让他顺其自然发展。你觉得呢”
我没有回答,但额间渐渐松开眉头,无疑是对慕容曜最好的答案。
“奴婢参见皇上,参见主子。”
此时,唤雪莲步徐徐地走进金缕阁,福身请安间禀报到。
“延寿宫那边派人来宣,说太皇太后懿旨,请主子到慧光阁叙话。”
我没吭声,慕容曜到先一步关心起来:“皇祖母懿旨!何人宣的旨”
唤雪答:“是蒋威蒋公公来宣的旨。”
慕容曜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到:“唔,可提及何事宣召你家主子”
唤雪尬笑在面:“回皇上话,蒋公公未曾提及。”
“好啦,你莫为难唤雪丫头。就那一指深的砂锅,明眼人一眼看穿,你还非打破砂锅问到底。”
阻拦到慕容曜刨根问底的势头,我径直把话头接了过来。
“我估摸着,是我出宫前往南陲的事儿,有闲言碎语传进太皇太后耳里;也好,我正想着找个合适时候上她老人家那儿请罪,捡日不如撞日,就这当口吧。”
“欸,等等!”
我正欲起身,不想慕容曜疾疾地拦住我。
他提议道:“等会儿王孝义不是还得给你请平安脉要不等他看过后,我同你一道上延寿宫给皇祖母请安;万一有什么纰漏,我在场也好替你解围。”
“木鱼脑袋。”
戳了戳慕容曜的脑袋瓜,我语重心长地说到:“我独自去还好,要是真你掺合进来,等我对号入座‘恃宠而骄’的罪名不坐实也难。你啊,还是乖乖地给我回昭德殿去,少添乱。”
拍拍他的俊脸,我便领着唤雪到内殿中更衣。
(慧光阁
也不知是最近心绪浮躁,还是身子转沉,陪着太皇太后在佛前诵经不过半柱香时间,整个人跟招了蚂蚁咬似的,定不住。
“单嬷嬷,扶淳美人起来休息着。”
“我——”
莫名间一阵面红耳赤,但瞧着依旧虔诚镇定的太皇太后,我还是把回咽进肚子里。
忐忑不安地用了小半碗山泉花茶,诵完最后一段心经的太皇太后佛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