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中吃茶听戏不过半个时辰,兴致本不怎么高,不过唤雪悄悄跟我禀报了些事,蓦地振奋了不少精神。
见了来人,我热络到:“快坐玄冥,一路辛苦了。”
“谢主子,不辛苦。”
台上不过两三句戏词的时间,一杯醇香四溢的普洱就放在了他跟前;我继续剥着盏中松子仁,边吃边听戏,好等玄冥缓缓这奔波之累。
可他似乎比我还心急,不过一口茶,就向我汇报到这趟外出查探到的消息。
“主子,驼儿山的铁矿场,的确大有问题。虽然矿场内暂时停工,但把守铁矿场的布防并未撤去,反有增强的趋势。”
“布防增强”
手一抖,快见仁的松子忽然掉在地上。
我猜测到:“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一旦布防有所增强,十有是矿洞下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想强行封锁消息防止外泄。发生了矿难!”
玄冥满面难色:“这个——属下也拿不准。不过属下蹲守期间,查看周边,未曾发现有矿难发生的迹象。但有一点非常值得考究,除了矿洞布防人马外,还有一帮人能自由出入驼儿山矿洞里外。”
我疑问:“自由出入可查过这帮人的来头!”
玄冥道:“属下已查证过,这帮人出自上怀郡内最大的一间医行,名叫‘济源堂’。而这间医馆相当古怪,平日百姓最忌惮的官府放到他们这儿,非但不做刁难,反而相当礼遇有加,真叫人猜不出是什么来头。”
济源堂我忽觉耳熟,但一时想不起哪里听过。
我又问:“可查过这济源堂掌事的,姓谁名何”
“打听过,济源堂招牌的‘济源’二字就是他的名,叫赵济源。”
“竟是他!巧了。”
倏地这事峰回路转,有了眉目。
“主子认识此人!”
我唇间笑纯纯如水:“当然认识。排资论辈间,他还得管我叫一声‘师叔’呢。”
看玄冥当下反应,是没吃透我话中玄机,我再提点到:“你跟在我身边的时日不算短,难道你忘了,我这身杏林之妙是跟谁学的”
“药神!难道那赵济源是——”
“不是难道,是一定。”
药神门的情况,我虽入门晚,倒知道得不少。
我侃侃而谈:“我师傅药神这辈子,连我在内,总共收了四个关门弟子;而这赵济源是我三师兄的爱徒,你说他见了我该不该敬杯茶,乖乖唤我一声师叔”
“既然有此渊源,那事情就更明了。”
微蹙的眉头一舒,玄冥再次分析到这事儿:“侯爷和药神乃是多年故交,而赵济源此人是主子三师兄爱徒,他这济源堂自然也是药神门麾下产业。以这份交情,在宋衍封地内得其特殊照拂,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谨慎道:“恐怕这里面,不仅是照拂一二那么简单。既然此事牵扯到药神门清誉,那我这做小师叔的,自然得亲自过问过问。玄冥,你去准备准备。”
“是。”
正欲起身,玄冥一丝顾虑在面:“可当下这等场合,主人确定能分身有术不如让属下前去,将赵济源引至云舒台,主子好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道:“不用。顺化与上怀间来往,不过一个多时辰的光景,这点时间我还应付得来。再者,若真绕了这个弯子,我怕有些想要的真相就变味,不如出其不意来得效果好。走,唤雪,陪我回翠玉阁更衣。”
两个时辰后,傍晚。
刚走进济源堂大厅,熟悉的药材香立马驱散我浑身舟车劳顿,心情大好。
信步药材行其间,我正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大厅气派的装点,忽然柜台整理药材的小学徒招呼到我们。
“对不起客官,我们药堂打烊了,请明日再来吧。”
我笑回应上:“我不看诊的。”
小学徒机敏一转,又说到:“那就是来抓药的行,娘子你把方子给我,我给你配药就谢客了。”
我摇摇头:“我也不抓药。”
他糊涂了:“既不看诊,也不抓药,那娘子来我们济源堂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