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隐约听得东升口中喃喃有声,像说梦话似的,我猛地醒了,只因为在此之前我从未听过东升说梦话,这似乎也不像是他会做的事,真是出乎意料。我赶紧俯下身凑近他脸旁听了听,但东升说的梦话声音很小,并听不清楚,我分辨了好久才听出几个音节,而那几个音节并不能拼成完整的句子,我勉强听到了“嗔嗔”和“冷”,现在虽是暮秋,又是晚上,但也完全不该觉得冷,我也不知东升是梦见了什么,或许他是梦到我又做了什么傻事吧。但我还是更紧地握住他的手,东升的手心很温暖,更不应该觉得冷了,那他为什么会说冷呢
“……娘……”
东升又断断续续说了一段梦话,实在是口齿不清我也没有听清楚,但我却听到了“娘”这个字眼,这个字眼让我愈发觉得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把“凉”听成“娘”了。狐族之中为了避免家族争斗,又不太在乎血统,一般小狐狸一出生就会被送去育狐洞以示平等,都是从来不知道父母是谁的,又何来爹娘呢虽然也有一些狐狸会千方百计想要知道父母是谁,但族中规矩是不可追根溯源的。从我记事起东升便一直同我在一处,也从未听他说过父母之事,此刻若他真是说了“娘”,那也未免太奇怪了。我心里这样想着,而东升也不再说话,我只对自己说是我听错了,大概真是把“凉”听成“娘”了,然后又轻轻拍拍东升的背,把毯子给他又盖严实点,轻声哄了哄,道,“不冷,我给你盖好了。”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马车车篷里,周围已经没有人了。我赶忙爬起来钻出车篷,不远处有一处火堆,棋莞和乐儿都已经醒了,正在用小锅子煮粥,见我起来,都赶忙围了过来。棋莞还好,乐儿却格外激动,大约是因为自己被下了迷药又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十分自责,看着我道,“乐儿没用,没保护好主人,连被下了药都不知道,乐儿——”
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出人意料的举动,上去先握住他的手,又摸摸他的脑袋,“不管你要说什么都不许讲,落霞楼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是我带你们去落霞楼的,出了事也是我的责任,你可不要多想了。”然后又转眼向棋莞道,“莞莞你可好些了东升呢”
“他捡树枝去了,”棋莞对我道,“我本来昨天就已经醒了,东升还倒了碗水给我喝,可我喝了之后不知怎么的又睡着了。”
棋莞面颊上还依稀有些泪痕,我也不敢再跟他提落霞楼琵琶阵中见了什么,也没告诉他东升因为嫌他烦给他下了蒙汗药,只敷衍道,“那,那估计是你太累了,现在没事就好,等下还要赶路,东升说了,这里离明都也不远了,应该傍晚就可以到。”
正说着,东升拎着一捆树枝回来,往那火堆里一丢,火焰噼里啪啦响起来,烧得更旺了。我们三个也不说话,就一齐盯着他看,东升被我们三个一齐看着有些不自在,皱了皱眉头,“怎么了一大早就都傻了”
“莞莞你煮的粥要滚了,快去看看,乐儿你再去把马喂一喂,”我第一个反应过来,推了推身边两个,又快步走到东升身边,拉着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