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腰道:“这位客人,需要几品草料”
听得孩童之言,雷顿时来了兴趣,调笑道:“哦!这马匹难道和人一般,还要分上个三六九等”
孩童暗中打量雷的穿着,见其一身短打,还没自己穿的光鲜,笑脸一僵,语气陡然一变,由恭敬转为不屑:“一个车夫,竟然不懂得相马之术,也是个草包。”
孩童身后的食客爆发出哄堂大笑,对着雷指指点点。
“不知是那家仆人,真是个废物!”
“这在我们那,估计早就被饿死嘞!”……
雷摇摇头,长叹一声,心说狗眼看人低,若不是事态需要,他真得
教教这群人生命是众生平等。
不再理会孩童,雷跳下马车,敲了三下车弦,丝绢车帘内递出一张一尺高的车凳,雷接过凳子稳稳放在地上,然后轻声对着车内道:“夫人,小姐,可以下车了。”
雷好逸恶劳二十多年,自是不会驾车服侍人。昨晚安排好一切,雷就开始和车夫学习这些活计,也许是修真带来的好处,学习能力惊人,不出一晚上,还真就学了个七七八八。
丝绢门帘打开,中年妇人扶着病怏怏的少女走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踩着车凳下到地上,两人还未站稳,小月就急急忙忙的跳下马车,一边嚷嚷着吃饭一边跑向一张空桌子。
雷扔给孩童两个铜板,生冷的吩咐中等草料,然后矮着身子,装模作样的搀扶中年妇人,向着小月走去。
四人落座,在小月的催促下,雷卷起袖子,“砰砰”拍着桌子,大声喊道:“没看到有客上门吗人呢不想赚钱啦!”
“来咯!”人未到声先至,“食”房内跑出一名尖嘴猴腮的小二,绕过几张桌子,来到近前,见一名凶横的车夫,一名小女孩儿,一名病怏怏的小姐和一名中年妇人,直接判断出中年妇人主事,然后对着中年妇人弯腰道,“这位夫人,不知您想吃点儿什么”
妇人并未开口,而是低眉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的雷。
这个动作自然被小二捕捉到,他心下一惊,暗道这位夫人难道和那名车夫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念及于此,他不由的生出一种钦佩崇拜之情,同样是劳苦大众,你竟然绑上了富婆,真乃我被楷模。
感受到小二歆羡中略带猥琐的目光,雷心领神会,干咳两声,趾高气扬道:“好酒好菜速速上来,爷爷不差钱!”说着,从怀里摸出一锭拳头大的金元宝,“嘭”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清风徐徐,阳光穿过树叶散在金元宝上,散发出诱人的光彩,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拽了过来,赞叹,贪婪,鄙夷,幸灾乐祸。
“我地个乖乖!这有四五斤吧!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人使金元宝。”
“就是啊!这么大一坨,这怀里怎么揣得下”
“这人八成脑门儿被门挤过,常言道,有财不外漏,这是找死啊!”
话音刚落,距离雷不远的一桌,四名腰胯弯刀,赤裸上身的强人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布满厚厚老茧的手不由自主的向腰间弯刀摸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距离四名强人不远的一桌,三名背负长刀,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有眼角余光注视着四人的一举一动。
一瞬间,原本热热闹闹的茶馆鸦雀无声,杀气四溢,粗壮的呼吸起起伏伏,清晰可辨。距离雷最近的小二被吓得冷汗直流,眼中的猥琐早已换作了惧怕,桌子上那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元宝不像是宝贝,倒像是一坨沾之则死的毒药。
“哈哈!”狂妄的笑声从雷的口中传出,他环顾四周,不屑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一群土鸡瓦狗,焉敢猖狂!”说着,将金元宝推倒小二身前,话锋一转,“愣着干啥速速去上酒菜,我家夫人小姐还着急赶路呢!”
“找死!”一名强人怒喝一声,掀翻桌子,抽刀就向着一脸讥讽的雷杀去。其余三人紧随其后,皆是弯刀在手,目露凶光。
路径上的食客慌忙抽身,让开道路,四人遇桌劈桌,遇人砍人,呈弧形向着雷的桌子包围上去,四柄弯刀耍得如同四轮圆月,寒光熠熠。
食客中不乏老江湖,一眼便看出四人功夫很是了得,且显然会一套合击之法,那四名主仆今日怕是得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