峪林市,市委大楼,市委书记施德佑的办公室,市长任贵胜跟施德佑相对而坐,施德佑的手上拿着一份材料在看。
看了半晌,施德佑抬头道:“市长,你觉得这封举报信上说的东西有根据吗”
任贵胜道:“这上面说得有鼻子有眼,我觉得应该是有根据的。”
施德佑道:“这举报信上说得也太耸人听闻了,说苏星晖同志借举办婚礼为由大肆敛财二十余万,收受投资商一辆价值七十余万的奔驰轿车,还跟马阳村村民曹金桂母女四人及曹金桂的外甥女杜芳芳等人有暧昧关系,这可不是小问题,我们一定要慎重。”
任贵胜道:“这件事情当然要慎重,所以我收到举报信之后,便来向书记汇报了。”
施德佑道:“那你是什么意见”
任贵胜道:“我的意见是,还是要把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施德佑道:“这样的匿名举报信,我们每年都不知道要收多少,难道我们每一封都要查吗我认为,匿名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正常了,如果真的有真凭实据,怎么就不能署名呢而且信纸、信封全都是打印的,连字迹都没留下来。”
任贵胜道:“举报人害怕被举报人打击报复也是有的嘛,这个我觉得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施德佑沉吟片刻之后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星晖同志是一个很优秀的年轻干部,我们培养这样一个年轻干部不容易,因此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再说了,我们也都去参加过苏星晖同志的婚礼,苏星晖同志连我们的红包都没收,这件事情就是空穴来风嘛!”
任贵胜坚持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苏星晖同志确实是一位很优秀的年轻干部,可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本着对苏星晖同志认真负责的态度,对这封举报信进行调查,这也是起到一个防微杜渐的作用嘛,刘青山张子善在犯罪之前不也是优秀的干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苏星晖同志没问题的话,正好还他一个清白嘛。”
施德佑心中腹诽不止,你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你不就是跟苏星晖有矛盾吗就抓着这么一封举报信不放,你也不怕得罪省里的领导
不过施德佑知道,现在的任贵胜还真不怕这些了,他儿子已经进了监狱,他自己进步的希望也基本破灭了,在某种意义上说,任贵胜也算是无欲则刚了。
施德佑也知道,只要任贵胜这么坚持,那这个调查还就非得进行不可,任贵胜手上有举报信,那说明纪委甚至其他领导手上也有举报信,比如同样跟苏星晖有巨大仇恨的市委副书记叶青山,这事压是压不住了的。
想到这里,施德佑不由得也在心里埋怨起苏星晖来,你结这么多仇人干嘛在官场上的要务就是和光同尘,多栽花,少栽刺,你这样搞得这么多领导都对你有意见,他们给你使绊子你怎么办本来你在昌山县再干两年,可以稳稳上一个正处的,可是现在这样一调查,谁知道调查出什么事情来了
在施德佑的心里,没有问题的干部是不存在的,只要调查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查出点问题来,就算构不成违法犯罪,查出违纪现象的话对苏星晖的前途也是有影响的嘛。
当然,这些念头在施德佑的心里只是一闪即逝,他打起了精神对任贵胜道:“这样吧,市长,现在也快到吃饭时间了,你通知一下相关同志,晚上开个书记办公会,让纪委书记和组织部长列席一下会议,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如果是一般的副县长,要调查也用不了这么大的阵仗,不过苏星晖并非一般的副县长,要对他展开调查,必须要通过书记办公会来进行表决,有必要的话,甚至要通过常委会来表决才行。
任贵胜起身道:“行,那我先出去了。”
任贵胜出了施德佑的办公室,他的心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对苏星晖,他一直都恨得牙痒痒的,他的儿子基本上就是被苏星晖送进监狱,毁了一生的,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儿子了。
他自己的前程基本上也算是毁了,他儿子出了事,没牵连到他就算不错了,他还想要进步这一届他不能进步,那他的年龄也到站了,下一届更没可能了,所以他现在基本上是别无所求了,唯一剩下的心愿就是复仇了。
这封举报信也不知道是谁寄给他的,任贵胜也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