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噹噹!!
有铁链拖动的声音。
吱嘎——
一扇木门推开,看守诏狱皂衣番子打开牢门先进来,然后躬身伺立侧旁,门口的身影一步步走下潮湿的石阶。
黑色的步履缓慢挪动,负着手的身影缓慢往里走,偶尔会有噼啪的声响在牢狱中响起,犯人痛苦的嘶叫,这里面大多都是被东厂查出的犯官,顶未顶罪都没有关系,进来还想完整的走出去,根本不现实。
“东厂都抓了这些人,刑部那边快要生草了吧。”白宁不屑的说出声音,挑眉扫了牢狱中的囚犯。
海大福收拢双手在下腹小步跟在后面,“这也不见得,刑部那边关押还是有的,不过都是百姓中犯了大事的,也有下面各州送上来的重要犯人。”
“重要犯人”冷笑一声,白宁挥挥手:“发文给刑部尚书,就说本督东厂新建的诏狱还空着,让他送一些人过来。”
“是!”海大福躬身。
“蔡京呢”
海大福笑眯眯的抬起老脸,一副谄媚:“还在里面,毕竟他官大嘛,重要有些特殊待遇。”
“那把老骨头,但愿他能挺得住。”
手指点点胖太监,白宁冷漠的看向前面,“带路!”
“别打死了....这人督主还没审过。”
“没事,这老家伙平时吃的不错,身子骨结实,不过杂家手上的力道可是有分寸的。”
“....沾了盐水没有”
“忘了....我就说蔡狗晕的这么快。”
.....
昏昏沉沉中,被吊在木架上一身囚服的老人,浑身血痕,斑白凌乱的头发搭在脸前,稍许——
哗啦!
一盆污水扑过来,蔡京恍惚的从昏迷中清醒。老人睁开眼睛昏黄的视线里,除了那俩用刑的东厂宦官,隐约听到有众多脚步声朝这边来,牢房上的一扇小窗,一缕微光正从外面照进来,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意识有些迷糊中,他感觉被人放了下来扔在地上,垂在地上的视线微微上抬,一张木椅放在了前面,一双黑色的步履走过来停了停又折返过去,袍摆掀了掀,坐下来。
“本督这诏狱招待怎样蔡相可还满意”
“呵呵....”趴在地上的老人笑了起来,呼出的气吹开地上的灰尘,“.....老夫算是想明白了,两个木盒,督主有备而来啊,想必陛下的死与提督大人有莫大的关系吧,老夫便成了替罪之人。”
坐在椅上的白宁向后靠了靠,捏着手指,偏头轻蔑看着老人,“别把自己说的好像梁秉,你还不够格,说到底你其实就是赵吉身边的弄臣而已,不过你既然明白各中事情,本督肯定是不会留你了。”
“妄想——”
蔡京支起上身瞪过去,“老夫门生故吏遍地......”
“本督想让谁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白宁向前倾斜,伸手在对方脸上拍打俩下,“栽赃陷害的,你蔡京应该比谁都懂的啊,莫名其妙的死在狱中的官吏可不是只有一两个,你说对吧”
“你....”老人吓得浑身发抖。
白宁坐回原状,岔开两腿,双掌放在上面,“本督身边缺一条狗呐.....”他目光望向对方,“叫俩声来听听。”
牢房里静了下来,白发苍苍的老人趴在那里,浑身颤抖不止。
外面的光线倾斜,小窗透在牢房地上的光斑移了移,到老人的手背上,随后手指蠕动俩下,撑起地面。
“汪汪...汪汪....”遮掩的斑白头发下,嘶哑的、苍老的声音艰难发出。
“